他嘆氣道:“就是他。很久以前你曾祖還收藏過先王的照片呢?!?/p>
他們的壽命終究抵不上人魚,只有堪堪百年不到的光陰。五百年的時間,他們已經(jīng)換了四五代。
逾琢呼吸一滯,他手中的水杯差點拿不穩(wěn),只覺里面的溫水灼熱,差點燙傷他的皮膚。
“不行!”逾琢驀地站起身,他目光閃爍,定格在了逾向晚臉上,“你不能去?!?/p>
逾向晚瞥了他一眼:“這不是你說不能就不能的?!?/p>
逾琢無聲咬住口壁軟肉,他沉默片刻,快速將混亂的思緒理清:“哥,你以后還要去軍校繼續(xù)學(xué)習(xí),一旦進了海域,你就再也出不來了?!?/p>
他皺緊眉頭,艱難道:“我替你去?!?/p>
逾向晚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他遲疑道:“……你替我去?”
“我和你是兄弟,我替你去我自愿?!庇庾烈痪浣又痪洌拔也槐┞赌?。”
逾向晚默了片刻。他看向逾琢,視線又緩慢從他父母臉上緩緩劃過:“但你和我長的一點都不一樣?!?/p>
他刻意加重了某些字的語調(diào),讓坐在他面前的兩個長者皆神色微變。
逾琢不僅是和逾向晚長的不一樣,他與逾遠山夫婦長的也完全不同。從千年以前到如今,他們一族人的最顯著特點便是銀發(fā)碧瞳,即使發(fā)生變異,顏色也不會相差太大。
偏偏逾琢這個奇葩長了一頭白毛。頭發(fā)不一樣就算了,眼睛顏色也是純金的,和他們完全不像是一個種族。
逾琢倒是沒聽出逾向晚語氣里的意味,他心思在別的地方,聞言只是道:“我會偽裝,化妝技巧我也都學(xué)過。”
逾向晚:“那等級呢?”
“偽造檢測數(shù)據(jù)就行,等進去了,他們也不會太過追究?!庇庾链瓜卵劢?,“那個新王只是玩玩,你就算是3s也標(biāo)記不了先王。”
逾向晚皺眉不語。
他當(dāng)然知道新王只是玩玩,周宴疏活死人一個,新王這種舉動無疑在羞辱所有人。
逾琢見逾向晚態(tài)度松動,轉(zhuǎn)頭又看向了逾遠山夫婦:“爸、媽,你們看怎么樣?我替我哥去?!?/p>
“可是……”逾遠山頗為猶豫,他剛剛開口,旁邊的婦人便暗示性地捏了下他的手臂。
逾遠山嘆氣,他看向逾琢,半晌開口道:“那你要小心?!?/p>
逾琢點頭:“放心吧,我自己會多注意?!?/p>
他暗暗松了口氣。
晚上的談話持續(xù)時間不久,逾琢身體病弱,不能長時間熬夜。和逾遠山簡單說了兩句話后,逾琢便往樓上走去。
他停在樓梯口,趴在雕花的欄桿處往下看。底下的白熾燈關(guān)上,四周寂靜,只偶爾有人的腳步聲響起。
逾遠山在幾分鐘后也到了樓梯口,見到逾琢,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了,小琢?還有事嗎?”
逾琢嗯了一聲,他開口問道:“爸,你之前說曾祖曾經(jīng)收藏過先王的照片,能不能給我看看?”
他說完見逾遠山面露疑色,又補充道:“過幾天我就要去那里了,想提前看看周宴疏長什么樣。主要也沒見過,怕到時候害怕?!?/p>
逾遠山揉了把逾琢的腦袋,他開口道:“你曾祖的遺物我收著,在我房間里,你現(xiàn)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