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盛時羨轉(zhuǎn)移目光。
他說完繼續(xù)用指甲摳著沙發(fā)表面,這套真皮沙發(fā)已經(jīng)被他摳出了一個小洞。盛時羨看了一眼,用衣服把這塊破損的地方擋住。
裴度對盛時羨的話半信半疑,盛時羨現(xiàn)在看著腦子不清醒,學(xué)習(xí)能力卻是遠(yuǎn)超一般異種,裴度能感覺到他的成長與變化。
“盛時羨,還記得我問過你什么嗎”裴度蹲在盛時羨面前,他與盛時羨對視,看到了盛時羨瞳仁里的漆黑與沉淀,“你是人還是狗”
盛時羨回看他的眉眼,有些搞不懂裴度為什么老是喜歡問他是不是狗。
他蹙眉,潛意識里抗拒道:“我是人?!?/p>
“對,你是人?!迸岫软樦脑捦抡f,他字里行間的暗示意味甚濃,“人有理性,是不會無緣無故想去咬別人的。你看我也是人,我有張嘴咬過你嗎”
盛時羨沒說話,他眼睫低垂著落下陰影,像是在思索裴度話語里的意思。
“你說是不是”裴度乘勝追擊。
盛時羨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他瞳孔定定地看著前方,里面倒映出裴度的身影。裴度皮膚蒼白卻不失細(xì)膩,脆弱明顯,稍微折騰幾下便是重創(chuàng)。
盛時羨喉結(jié)滾動,他微瞇起眼眸,不明意味地嗯了一聲。
裴度看不出來盛時羨的心思,盛時羨每一天,甚至每一時每一刻都在變異和生長。
他像個不安穩(wěn)的定時炸彈,在外面套上了層狀似安全的柔軟外衣,內(nèi)里的火星卻不知哪天就能把裴度炸成碎屑。
“盛時羨,我家里有很多口枷。金屬的,木質(zhì)的,皮革的……反正挺多的?!迸岫瘸槌黾埥?,他慢慢擦拭盛時羨的嘴角,將那些并不存在的水漬抹去。
盛時羨呆愣著不動,他眼眸微轉(zhuǎn),見裴度又朝他笑了笑:“希望你用不上?!?/p>
盛時羨:“……”
他抿唇,把視線從裴度脖子上移開。
裴度晚上把文件都整理好了放書房,這些文件的內(nèi)容他早就看過一遍,今晚不過重新做個記錄。
盛時羨還算好哄,他雖然對裴度把他鎖在家里這件事的怨氣頗高,但迫于形勢他也只能裝大度的不計較。
吃完一頓排骨飯后就徹底不計較了。
裴度沒有扔下他讓他自生自滅的打算,甚至?xí)屗渣c(diǎn)好的。盛時羨晚上蜷縮著身體躺在沙發(fā)上,頭腦又開始昏沉迷糊。
他在黑市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被關(guān)在籠子里任人打量。他們撬開他的牙齒,觀察他口腔的情況,也故意打斷他的腿,企圖馴化他讓他在地上爬行,進(jìn)而逼迫他搖尾乞憐。
盛時羨憎惡之至,他報復(fù)性地咬下他們的皮肉,聽著他們的尖銳哀嚎。仿佛只有這樣,他所受的屈辱才能找到發(fā)泄口。
而代價是被關(guān)在那個長度不足一米的籠子里近一周。沒有水,沒有食物,空間幽閉甚至沒有聲音,盛時羨直不起脊背,他在極度的饑餓里感受到了將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