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祚別過頭去,他抿著嘴,抿了抿又松開。
“有個向?qū)У哪芰κ腔煜龝r間,他們本來想用這個在我無意識的時候把我?guī)С鋈サ?。?/p>
“出海濱市?”宋越反問。
“這不是沒出?”沈祚挑眉。
宋越盯著醫(yī)院被鞋底磨得泛光的瓷面,思索許久,醫(yī)院里人員來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宋越盯著地面,主動開口。
“沈祚,你真的不小了。”
“又不是我把我自己當(dāng)小孩子看的,”沈祚抱著胳膊冷聲道,“是你們?!?/p>
宋越?jīng)]有回答那句話,“而這個世界有很多的天才,你只是比較優(yōu)秀,很突出罷了。”
沈祚的臉色沉了大半去。
宋越繼續(xù),“世界上不止一個黑暗哨兵,也不止一個天生能力超強的孩子,再過幾年,你就會被世界遺忘了的?!?/p>
沈祚咬住了下嘴唇。
宋越等了一會兒,而后別過頭來靜靜看著身旁的這個少年。
沈祚是一個黑暗哨兵,黑暗哨兵這個詞是和完美掛鉤的,沈祚是如此完美,無論是家庭出身還是外貌長相,甚至智力韌性都大大強于常人。
可他聾了。
就像是帝王綠有了白絮,就像是鉆石有了裂紋,就像是千金難求的蜀錦被人從中破開了一道口子。
沈祚是不完美的完美。
“全世界的塔才剛剛關(guān)閉,有許多不能適應(yīng)這個世界的哨向被放了出來,還有許多勢力在虎視眈眈,你現(xiàn)在還年輕,你還在他們的名單上?!?/p>
宋越問他。
“再過幾年,再有好的苗子,再有聽話年輕甚至更完美的人出現(xiàn)以后,你到時候怎么辦?”
“那不更好?”沈祚別過頭來,冷笑一聲,“沒人找我麻煩了我不就輕松了?”
“那你這輩子呢?”宋越繼續(xù),“你才二十一,就已經(jīng)有快超過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和他們打交道,你現(xiàn)在是憑感覺,憑自己的感覺去做一個哨兵,以后呢?”
沈祚不說話。
宋越問他。
“你甘心以后做一個普通人?”
甘心是肯定不甘心的,沈祚全身上下每個細(xì)胞都在訴說他的不甘心。
少年看向醫(yī)院走廊深處,抱著胳膊的手指逐漸捏緊。
一想到那可預(yù)見的乏味未來后,這個少年的指關(guān)節(jié)慢慢泛白,戒指們微微顫抖了起來。
沈祚明明盯著遠(yuǎn)處,眼神中卻充斥著不服輸這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