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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旭日媽媽?項旭日媽媽?”老師喊了好幾聲。
“啊,對對對,幸好人不追究。”
高紅麗回過神來,連忙附和了幾句,她接過老師手里的東西,老師看著她,也是感慨。
“幸好人家里自己顧不過來,這要是吵架鬧得天翻地覆的,項旭日上學(xué)估計都成問題。”
高紅麗只得連番說運氣好,而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那一疊厚厚的資料。
“這是?”
“軍校招生的資料,還有一些學(xué)校開了特殊定向?qū)I(yè)的,看到項同學(xué)是的,我立馬就拿來了。”
老師說到這里特地和高紅麗說了聲,“項旭日成績好,在同學(xué)之中評價也不錯,之前不是說想考慮這個方向嗎?看看吧?!?/p>
高紅麗看著這疊資料不說話。
老師勸她。
“哨向就和其他學(xué)生不一樣了,項旭日如果讀普通的,努力一把最多也就985,211的樣子,要是報軍校,一定能上頂尖的?!?/p>
高紅麗把資料抱在懷里,一時有些慌亂。
老師再勸了她一句,“他能去那么好的學(xué)校,不去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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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旭日等到他媽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三四點了。
男孩背著書包從醫(yī)務(wù)室磨磨蹭蹭出來,母親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接過他的書包問了聲重不重,而后要他上車。
項旭日有些訝異。
他所經(jīng)歷的事情在他看來就像是一把鋒利的,能夠?qū)⑺纳?、他的世界、他的家庭撕裂破碎的刀,而他所害怕的這把利刃,在家長、老師、長輩面前——
就如同棉花般。
大人們沉默的、默契的、有條不紊的,用一種近乎綿和的,甚至不帶任何情緒的方式將整個事情就這么解決了。
就像是棉花糖落在了熱茶上,項旭日本以為會誕生的激烈爭吵,暴力爭端還有無休無止的謾罵都沒有出現(xiàn),只有現(xiàn)實世界里大人們的情緒如棉花糖落在熱可可表面般……
逐漸溶解,飛快接受,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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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啊?!?/p>
項旭日坐在高紅麗后側(cè),小電驢平穩(wěn)地前行,媽媽的聲音裹在風(fēng)里,有些聽不清。
“以后有這種事記得和媽說,不要憋在心里,你看你才多大,你懂什么一天天的,真以為自己有點天賦有點能耐就想著自己解決什么事情了?”
“嗯,”項旭日低著頭回答了聲。
高紅麗繼續(xù)。
“你看你這事情,你怎么不和媽說呢,你要早說,這事也不會鬧到這么大,你看這么長時間,多影響你成績,你現(xiàn)在高二了,這一個月就是一個月的差距,你要是錯了這一點,以后怎么追的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