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我”三個字還未說出口,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喇叭聲。
家里兩個傭人扭頭望向窗外:“是梁先生的車。他出差回來了!”
池曦文倏忽抬頭。
那保姆說:“醫(yī)生,看來是主人回來了!球球只是過敏是吧?不是別的什么問題?吃點藥就好?您,您給我寫個,我怕我記不住。”
“……對,吃點藥?!背仃匚氖謱懲赆t(yī)囑,“不要給貓洗澡,我已經(jīng)用濕巾清理過了,其他的有什么不清楚,我們微信上再溝通?!彼w快地說完,卻已控制不住地轉頭,視線茫然,透過窗戶看見有人下了車。
池曦文呼吸凝滯,倉促收拾看診工具,背上包,貓窩里的小貓始終一動不動,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埋頭舔爪子,不再關心他。
池曦文嘴唇微動,克制自己沒有把貓抱走。
當初分手的時候,他和梁越像分孩子一樣,池曦文把貓留給了梁越,因為他無法將貓帶去遙遠的肯尼亞。
現(xiàn)在三年過去,他沒有正當理由帶走貓。
何況他好不容易走出來,有了新的生活和戀情,不想和前男友再有什么糾葛。
更別提前男友疑似結婚了,家里有一位愛養(yǎng)百合花的太太。
池曦文無法深想,他戴上口罩:“有問題再給我打電話,我會很快趕到,百合花不能再養(yǎng),一定不可以養(yǎng),記得告訴……梁先生的太太?!?/p>
話畢,池曦文提著急診箱離開,步伐急躁,在花園樓梯上險些摔倒。
花園左側,黑色奔馳駛入車庫,后座車窗緩緩下降,露出男人模糊的挺拔輪廓。
池曦文離開得快,他呼吸凌亂,手心因攥緊的手指而出汗發(fā)紅。
方才給球球做檢查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球球其實很健康。再健康不過了,毛發(fā)油亮,體態(tài)勻稱端莊,牙齒潔白,顯然被梁越飼養(yǎng)得很好。
梁越估計是剛回國不久,又出差了,球球過敏只是個意外。
盡管這么想,他卻忍不住給梁家的保姆發(fā)微信,提醒她各種注意事項,并告訴她:“貓有任何的異常情況,立刻聯(lián)系我,我24小時在線?!?/p>
手機振動起來,因為忙碌被池曦文忽略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備注顯示“夏煜”兩個字。
池曦文只好先接電話。
聲筒里傳來年輕男人磁性溫柔的聲音:“小池,你今天不在醫(yī)院嗎?我過來找你了,然后發(fā)現(xiàn)你不在……”
李夏煜是池曦文的男朋友,二十一歲的年紀,在交大讀大四,比池曦文小四歲。
兩人確認關系才一個月。
池曦文從情緒中抽離,低聲回道:“嗯,接了個外診,馬上回來。你在我們醫(yī)院,你下班了?這么早?”
“六點了呀,是該下班了。那我在醫(yī)院等你回來,你還回來嗎,還是在餐廳碰?”
池曦文說回醫(yī)院。
李夏煜沒掛電話,坐在休息區(qū),望向診室對他說:“我看見你們院長在接受采訪,那個叫淡淡的橘貓,不是你早上拍照給我看要做絕育的貓嗎?手術被你院長接手了嗎?”
李夏煜隱約聽見護士說池醫(yī)生被搶了采訪才這么問的。
但池曦文說:“一臺絕育而已,我不喜歡被采訪。院長和淡淡主人現(xiàn)在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