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露出一個黑色的后腦勺,看不清臉,池曦文站在墻后,沒認出他是誰,聲音也并不熟悉。
他愣了一小會。
顧淮序說:“你別說了,真的很尷尬,是因為你說他單身,我才去的……結(jié)果不是,他如果是騙我的,那不就更說明了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直接拒絕了么,我都要自我懷疑了。”
“你就是他喜歡的類型!他以前喜歡的是個獸醫(yī),你知道嗎,因為那個獸醫(yī)在加州念書,梁越也住在加州,但不得不每周飛一趟紐約,每次飛五六個小時,就因為開一次會,是他在紐約沒房嗎?不他有兩套,可住那么遠通勤也愿意,就因為一個人而已,不然我也不會介紹給你。而且現(xiàn)在哪有什么好男人,都是垃圾堆里找垃圾,梁越至少看起來是個還能回收了用的?!?/p>
“獸醫(yī)?”顧淮序想起池曦文了,回頭看了一眼,然后說,“算了算了,那就是沒緣分,我也是看他照片長得帥,雖然本人更帥……既然人家不喜歡,我也沒必要死纏,不過從他那里接手了兩只流浪狗,挺有愛心一男的,我對他印象本來也挺好的……”
……
池曦文將寵物房徹底消毒,并解決了跳蚤問題,方才離開。
顧淮序送他出去的時候,兩只狗都跟了出來,池曦文儼然像個汪汪隊領隊,兩只狗不顧主人只圍著他轉(zhuǎn)。他戴著口罩,甚至戴上了外出遮陽的帽子,因此顧淮序的朋友只是掃了他一眼,沒多在意。
池曦文抬眼看了,他不認識這個人。
其實梁越有很多朋友,特別是工作上的,他都不如何認識。
顧淮序給他轉(zhuǎn)了公賬,又報銷了車馬費給他,表達感謝,最后送池曦文坐上車。
日光透過車窗照在薄薄的鏡片上,池曦文掐著手心的指甲,才緩緩松開。
離開梁越后,他的焦慮癥狀在肯尼亞有所緩解,啃指甲的頻率降低,可是再沒人會幫他剪指甲了,現(xiàn)在指甲還是光禿禿的很難看,甲床窄窄的,不能算是好看的手。
池曦文沒想過會在今天從別人嘴里聽說一些梁越的事——是他以前不清楚、或者說沒有注意過的事。
他看見了梁越總是出差,趕飛機,太困了回來就睡,日夜顛倒和他分房,早上他醒來了,梁越又出門了。
抽空的時候梁越就抱他去洗澡然后一次做很久,末了說不了幾句話梁越會背過身去睡覺,看起來把自己當成了泄欲的工具而不是戀人。
池曦文常常為此很難過,但又會為中間他說的兩句話有所緩解,情緒總是反復掙扎在天際與海溝之間。
汗珠從梁越深刻的眉骨滴下,落在池曦文光潔的額頭,梁越手掌扼著他白皙的脖頸說:“寶貝,你這樣好漂亮,像有顏色?!?/p>
“你是我的藥,你知道嗎。”
其實池曦文心里清楚的,梁越忙所以忽略自己,那不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