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怪他自己。
怪他當初為什么吃喝嫖賭,不求上進,欠下賭債。
怪他為什么聽信那些只會嚼耳根子的八卦婆娘指責青梅生不了兒子,一句一句的無情開口,日夜蹉跎著他最心愛的姑娘。
“是我混蛋啊?!?/p>
“可是青梅,我現(xiàn)在……現(xiàn)在有錢了啊?!?/p>
李懷軍心如刀絞,悔不當初。
現(xiàn)在,他有錢了,很多很多錢。
多到可以輕易的將當初租住的筒子樓買下并精心裝飾成他們的小家,多到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當初對褚青梅的承諾,可哪怕他擁有金山銀山也換不回妻女的命。
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
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走了進來,李懷軍驀然眼中生出亮光來,他強撐著一口氣撐坐起來,滿面的期待。
誰曾想,青年搖了搖頭,無奈道。
“陳先生……很抱歉沒有完成你的囑托,兩位小姐都不愿意出現(xiàn),盡管我已經極力勸說,說明了您時日無多的緣由,只是她們……她們……”
青年于心不忍,不想再說下去。
而是沉默的從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雙納了千層底的鞋墊子。
很舊了,舊到麻繩納的底兒已經翻了黃。
但李懷軍只看了一眼,就清楚的分辨出了這一雙千層底是當初褚青梅負氣出走時候留在家里的那一雙。
“她們都在怨我?!?/p>
李懷軍很清楚,
他明白,無論是老大還是老二都在怪他。
怪他當初的不辭而別,怪他當初的混賬才叫她們的母親抱著老三負氣出走,然后被漫天風雪掩埋在了冰天雪地中。
哪怕時至今日,
兩個姑娘依舊如鯁在喉,難以忘懷。
是我活該……
“陪我走走吧。”
李懷軍沒多說什么,而是小心的將鞋墊捧起如同珍寶一般塞進了自己的鞋子中,他上了腳,踏踏實實的踩在了腳底下,如同是飄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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