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就要撲將而來,陳堯喊了一聲:“顏顏!”一瞬間,只覺得寒氣掃過,矮草全部凍死,樹葉全部搖落。
堯山弟子托起掌心焰照亮,只見掃過來的是兩股寒氣。一股是洛顏,她在仙門弟子和洛河村民前結(jié)了一道寒冰鑄成的墻,將妖獸阻隔開來;另一股卻是洛笙,他直接把外海妖獸凍住了。
眾弟子都盯著妖獸身上那層冰殼看,他們剛才感受過那股威壓,那是他們生平所見,最可怕的威壓,單現(xiàn)在竟有人將這些妖獸凍住,凍得結(jié)實,每一塊冰凌薄厚相當(dāng),這人氣息平穩(wěn),對靈力的把控游刃有余。
這樣一比較,洛顏結(jié)的冰墻就稍遜。仙門弟子擔(dān)憂地看了洛顏一眼。
洛顏盯著洛笙,從記事起,兩人不知對打過多少次,可她一次都沒贏過洛笙。即便洛笙讓著她,叫她只接下幾百招就算贏,她也一次都沒贏過。
心中懼意頓生,轉(zhuǎn)念又想:不是先前和他說好了嗎?怎地這會兒還要和他打?
卻這時,聽見臺下一堯山弟子喊道:“神女不用怕,贏了固然好,輸了也不要緊!”
洛顏頓時打起精神,可洛笙卻笑了起來,他朝洛顏走來:“你還是如此,但凡有人對你好,你就會掏心掏肺地對那人好。你留在人間界,一日兩日,別人記得你的好,可時間久了,人們就會覺得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知道,古往今來,能人異士逢亂出山,可平亂治危后為什么都隱居了呢?”
“陳堯叫你離開人間界,到外海去,這個選擇是對的?!?/p>
“不。”陳堯出聲。洛顏從高臺上往下看,發(fā)現(xiàn)陳堯也看著她。她轉(zhuǎn)頭對洛笙道:“去外海,是我想去的,我讓他陪我?!?/p>
洛笙看一眼陳堯,又看一眼洛顏,笑了起來。他從袖子里掏出一物,遞到洛顏面前:“上次,你們走得匆忙,落下了這個,后來我找到,卻一直沒來得及還給你?!?/p>
洛顏低頭一看,只見他手里拿了兩個小核桃,灰褐色,紋路清晰,在焰火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雙眼發(fā)直,立刻認(rèn)出這是陳堯送她的那一對。曾經(jīng)被丟掉了,她覺得惋惜,陳堯也去找過幾次,可始終沒能找到。如今竟從洛笙手里拿了回來。
她望向陳堯,發(fā)現(xiàn)陳堯也在看著她。她一把奪過,系回紅綾上。
這一對小核桃看著小巧,實則重逾千斤。但對洛顏來說剛剛好。
有了這一對核桃,心中勇氣更盛。她一定要贏了洛笙,完成大家的愿望。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每個人都能快快樂樂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怨恨、沒有遺憾,平安地過完自己的一生。
她問洛笙:“可以開始了嗎?”
洛笙點頭。
她聲音細軟,朝臺下道:“你們躲遠些。”說罷,立刻揮著紅綾朝洛笙襲去。
有這兩個小核桃,紅綾揮出的速度又快了一倍,力道也不是先前可比的。洛笙如往常一樣用手指去擋,竟然擋不住。他后退了幾步,險些落下高臺。
洛笙在高臺邊緣堪堪停住,手指將圓球撥開,抽出腰間軟劍,足尖一點,朝著洛顏刺去。
洛顏立刻用紅綾去擋,石球與劍刃撞擊,火花四濺。卻不待那火花散去,洛笙手腕一翻,劍路偏轉(zhuǎn),又朝洛顏刺來。
他速度快極了,瞬息之間已經(jīng)出了幾十招,劍刃舞成一團銀光,即便是善于劍術(shù)的堯山弟子也看不清他的招數(shù)。
洛顏境界高,雙目明澈,雖能看見劍招,卻不知如何去擋。眨眼間過了幾十招,金石撞擊發(fā)出巨大聲響,帶起的氣流將周圍樹木全部拔倒。雖則氣勢雄偉,可大多都是虛招,洛顏分辨不出來,每一招都用了十成的法力,不多時已消耗不少。
就在她接下刺向小腿的虛招后,忽然,寒光一閃,竟是朝雙眼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