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丹道:“秘境是游離在人間界之外的一個特殊的空間。通常的情況下是封閉住的,有自己的發(fā)展線,和人間界互不干涉。就像是一輛馬車的兩個車輪,馬車跑起來,兩個車輪一起轉(zhuǎn)動,但它們不會互相觸碰。”
洛顏點頭:“我懂?!?/p>
魏丹繼續(xù)道:“但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這兩個車輪也會碰到一起?!?/p>
洛顏想了想道:“比如撞車的時候。”
魏丹:“是這樣。那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空間呢?這上面說,是因為一種特殊的‘場’。”
他又看了幾行,才繼續(xù)解釋道:“‘場’這個東西,有點像是一種力量的波動,咱們在修行的時候能感受到靈力波動。通過這種波動,吸收了天地間的能量,為自己所用,這就是境界提升的方式?!?/p>
“然則能量是守恒的,自身的境界提升了,天地間的能量就要減少。當然這種減少是微小的,不易被察覺。雖然小,卻也真實存在。積少成多,就會發(fā)生變化,這種變化就形成了一種‘場’,也可以說,‘場’其實是一種變化。不光是境界的提升會引起變化,情緒波動,強烈的愿望,也會引發(fā)變化?!?/p>
他說得慢,洛顏便有時間思考。她緩緩道:“嗯,我知道,我以前不開心的時候,種的花,長的也不好?!?/p>
她說“不開心”時,陳堯抬眼看她。
“變化有好有壞,沒準兒。但世間萬物的本質(zhì)是不接受變化的,出于自我保護,周圍對變化進行排斥,‘場’就被孤立起來,時間長了就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這就是秘境?!?/p>
洛顏心想,確實如此。
“所以,想要破除秘境,就要讓‘場’消失。這我懂,從前咱們見到的,找到秘境根源這些,就是在破除‘場’。但是如何去破除……等下,這里記載過一個?!?/p>
這位置在龜殼的邊緣,被泥沙腐蝕得厲害,許多地方都有磨損。他瞇著眼睛辨認了一會兒,搖頭:“哎不行啊,這整塊凹陷下去了,只能看見‘哭’‘秘’‘解’幾個字,其余的字都磨掉了,完全認不出來。”
一聽到“哭”“秘”“解”,就想到眼下所在的洛河夜哭秘境,說不定這上面記載的內(nèi)容就和洛河夜哭有關(guān)??善@么重要的東西,遭到?jīng)_刷侵蝕,變得漫漶不清。
有幾個堯山弟子心急,縱身一躍,站到龜殼之上,想親眼看看,說不定自己就能認出來,找到方法,趕快離開著勞什子的秘境。
可堯山弟子都是劍修,舞劍斗法還行,讀書識文就差了許多。這種先代記載的典籍,字句本就拗口難讀,連字也和當代有所差別,虧得魏丹讀書多,能認出來些,其余弟子便不行了。都嚷道,這種難辨的典籍得讓堯山老祖來才行。
忽然,一弟子心生一計,朝洛顏道:“一定要老祖么?洛河神女知道得多,不如請神女來看看!”
洛顏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我?”她一早就退到人群后面了,不可能的,讓她做別的什么都行,認字就算了。寫的規(guī)整的她都不一定認識,磨損的更不可能辨認得出來。既不想誤導(dǎo)別人,也不想自己丟人。
但那些堯山弟子不這么認為,他們不了解洛顏,覺得洛顏什么都會,自然識文斷字也不在話下。眼見洛顏謙虛上了,要過來拉她。
洛顏不知如何去躲,卻聽陳堯道:“那位娘子讀書不少,說不定知道呢?”他往洛河遺民村子里那位教書先生身上一指。這教書先生也住在洛河附近,這次水禍自然也被一并卷了進來。
那教書先生一直抻著脖子看,似乎十分感興趣。但她本就扭傷了腳,站都不穩(wěn),更不用說那龜殼上崎嶇不平。
于是洛顏背起教書先生,將她帶到龜背上,扶著她走過去。
教書先生蹲在字跡旁邊,伸手去摸。摸到了幾處筆劃。她隨身背著筆墨宣紙,宣紙已經(jīng)被水泡得不能用了,筆墨倒還尚可,她用筆直接在衣衫上寫。
摸到什么就寫出來什么,可這也只是些零散的豎和彎,根本猜不出原本的字跡。眾人連連撓頭。
洛顏往這筆劃上掃了一眼,忽然,她發(fā)現(xiàn)這些圖形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她盯著看,越看越覺得眼熟,腦子里飛速思考,到底是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