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了供香排隊的場面,據(jù)說郡主忙的時候,每天有十幾樁祈愿。這還只是在人們不常去到的黑熊嶺。若是在堯山,每個弟子一天都要有數(shù)十樁祈愿,更不要說那位堯山老祖。
有人戲稱,在堯山下做供香買賣的人家,肯定都是富戶。
洛顏心想:真好,哎,真好。她連一根都沒有。
郡主何等身份,廟觀自然不會小了,但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還是顯得堂內(nèi)擁擠了許多??ぶ鞯茏硬淮娍ゑR的賓客,更加不待見洛河神女,尤其是郡主被關(guān)起來以后,更覺得洛河神女就是個掃把星。便不耐煩地問:“你們來干嗎?”
“給你送好東西?!毕男∮嘣诼櫽伪成弦煌?,聶游便直愣愣地倒在眾弟子腳下,顯然是被人封住了經(jīng)脈。
這一倒又從袖子里咕嚕嚕地掉出來一堆東西,有擺陣的靈石,還有幾個白梅圣手的香囊??ぶ鞯茏恿⒖毯浅猓骸斑@東西你也敢偷!”卻有明眼人看出來,他這是栽贓嫁禍了郡主。
直到最后一份罪狀掉出來,眾人終于得知了殺害裴若霜的到底是誰。
重樓門幾個弟子立即跳起,瘋了一樣撲向聶游。但半路卻被洛顏攔下。洛顏有些拗口地說:“先、先別動他,他畢竟和郡馬交好?!?/p>
她說完朝夏小余看了一眼,夏小余沖她點點頭,示意她做得很好。
這話是夏小余教給她的,先前還給她分析了一遍柳子嶠、聶游和這些賓客之間的關(guān)系。洛顏聽得頭大,她最不喜歡人們這些斤斤算計。
在她的認知里,大家在一起就要和和氣氣的,你算計我,我算計你,什么事都別干了。更何況,算計別人真的能讓自己變得更好嗎?反正她每一次提升境界都不是靠算計別人得來的。
她不愿意去算計別人,她就想對別人坦誠相待。幫助別人會讓自己有成就感,傷害別人,不行,入定時會生心魔的。
但她不能強求別人跟她一樣,她又覺得自己蠢笨,所以這些復雜的關(guān)系只能死記硬背下來。
不過夏小余說,不需要她去全部了解,只需要記住幾句話,到時候重復出來就行了。
這倒是簡單得多,但洛顏又不安心。她問夏小余,既然是他想出來的,為什么他自己不說?讓她說,有種搶了別人功勞的感覺。
夏小余卻說,他不想引起別人注意,畢竟這幾句話關(guān)鍵,誰說都會被注意到,讓她去說,其實是在給自己幫忙呢。
洛顏想了想,也有理,便繼續(xù)道:“郡主是被冤枉的,聶水蘭五行也不屬水。湖邊的小木屋里有些證據(jù),你們跟我來?!?/p>
賓客和郡主的弟子們一個個都愣了,這話信息量太大,什么叫聶水蘭不屬水?她不屬水,柳子嶠當年怎么和她相認的?
緊接著,他們就看見,柳子嶠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廟觀門口。
柳子嶠朝洛顏走來:“你說水蘭五行不屬水,她屬什么?”
洛顏本想干干脆脆地告訴柳子嶠。但夏小余說過,只要柳子嶠發(fā)問,一律不要回答,只告訴他一句話就行。
洛顏道:“你跟我去湖邊存儲舊物的小木屋就知道了。”
于是一行人走出廟觀,廟觀已在湖邊,只要往另一側(cè)走些便可到達。但他們走了許久,才終于見到一間屋舍,柳子嶠心切,快走了幾步,忽然愣住。
那間屋舍正是郡女觀的廟觀。
“又來了!”柳子嶠的賓客崩潰地坐在地上。
其余人也是不解,想不到這些人說的是真的。并且這當真是他們剛離開不久的廟觀——裴若霜的尸體還放在觀中。
柳子嶠茫然四顧:“咱們這是又繞了回來?”
“自然會繞回來。”夏小余道:“你且睜眼看看,整面湖,除了這一座廟觀,還有其他的屋舍么?”
人們一驚,先前沒留神,此時放眼一看,整片湖上碧水茫茫,湖邊哪里還有半分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