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游嚇得大叫,躲在柳子嶠身后。柳子嶠剝開腰間葫蘆朝郡主揮去。揮到一半才察覺不對,郡主剛才那一招根本沒使力氣,顯然就是擺個架子嚇唬嚇唬聶游??勺约壕谷灰詾榭ぶ饕職⑹郑谑亲约赫娴膶λ鍪?。
此時已然收不回來,黑霧沖著郡主臉上飛去。好在郡主劍法極佳,一劍揮下,將黑霧斬了個粉碎,自己毫發(fā)無損。
她冷笑著看著柳子嶠,卻一言不發(fā)。柳子嶠正想上前解釋,忽然聽聶游叫道:“痕跡!地上的痕跡!”
他低頭一看,只見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劃痕,四五尺長,一寸深,橫亙在他和郡主之間。
郡主愣住了,剛才只有自己出手,這痕跡是自己劃下的?
眾人更吃驚,這痕跡不久前才討論過一番,因此記憶猶新。有人學著夏小余的樣子往里扣了兩下,其他人湊過來看,只見里面的泥土是干的,外面的是shi潤的,和那鞭痕一模一樣。
“陳持盈!殺了水蘭的人是你!我要你陪命!”
鬧出這么大動靜,其余兩件屋子早已打開,長卿門那位愛慕聶水蘭的道友沖出來就要和郡主拼命。
幾個郡女觀弟子將他攔住,卻有郡馬的賓客竊竊私語:“原來是郡主下的手啊?這么狠?!?/p>
柳子嶠質問:“是你嗎?”
郡主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清他的容貌。他原本長什么樣子來著?很好看,很秀氣,秀氣得像個女孩子了,眉梢眼角全是美??傻降自趺磦€美法,卻又變成了一團模模糊糊的霧。
聽見鎖妖塔倒了的時候,她說不上來心里是失落還是釋懷。一切的開始是鎖妖塔,一切的結束也是,如此,也算是有始有終。
她把劍往地上一扔,閉著眼睛笑起來:“對啊,是我,我不僅殺了她,我還想殺了你呢。”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一片羽毛,快要飛上天。
“把她拿下了!”郡馬的賓客一齊上前,將郡主團團圍住。忽然一抹白色的身影掠到郡主身邊,擋在她身前。
“洛河神女跑來礙什么事?閃開,和你的賬一會兒再算?!?/p>
“郡主和神女一路貨色,喜歡當小三,離了男人活不了?!?/p>
剛才被洛顏救下的人道:“神女快退下,不然連你一起罵?!?/p>
“那就罵我吧!”這么多年了,她被欺騙被傷害,就像地里的小白菜。日子過得無比艱難。她知道不容易,就不忍心再讓別人也不容易。
她牢牢護住郡主:“柳道君,你當真不明白郡主的意思嗎?你是個沒有心的人嗎?”
柳子嶠心中有一個聲音叫囂,不是她。可他不愿相信。
卻在這時,郡主拍了拍洛顏的肩膀,目光落在洛顏手臂的傷口上。
洛顏喜歡穿白色衣裳,因為白色代表純凈無暇。可她不是個愛干凈的人,出了事又喜歡往前沖,一身泥合著一身血是常有的事,衣裙過不了多久就花得沒法看。
郡主很輕地對洛顏道:“洛河神女,無論什么時候,都別讓自己太狼狽。”
她越過洛顏,對眾人道:“行了,把我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