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功夫,陳堯又被劈了兩回。眾人驚呼起來,只覺得飛升那會兒,天雷也是猛烈,可前九道劈下來時,老祖還沒受什么傷。眼下才三四道,老祖就已受傷多處,不知是老祖的緣故,還是那天雷的緣故。
風(fēng)庭最冷靜,她對虞栗楠道:“圣手,這會兒不是替老祖隱瞞的時候,你還知道些什么?都跟咱們說了吧?!?/p>
虞栗楠也是滿心擔(dān)憂,急盼著有個法子讓這天雷都散了,便將他何時回到的人間界,回來之后都做了什么,甚至陳堯當(dāng)年受傷,洛顏如何救的他,為救他答應(yīng)了外海怎樣的條件,種種前因都與眾人說了一遍。
堯山弟子聽罷,感嘆道:“老祖做這些都是為了神女啊。哎,老祖不容易,神女更不容易。一人明明喜歡對方,卻無法讓對方知曉;另一人渴望得到對方的喜歡,卻只能感受到對方的冷漠。這二人到底是遭了什么天譴?”
另一人感嘆:“人云,剛則易折,情深不壽,竟是如此。”
魏丹沒那么多感慨,他一雙眼睛都盯在陳堯身上,忽然叫道:“老祖為何不擋??!怎地任由天雷往下劈?!?/p>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陳堯雙手垂下,無論天雷多么猛烈,都不回?fù)跻幌拢螒{被雷劈中,劈得渾身是血。
堯山弟子急得叫他,可那雷聲震耳欲聾,將喊叫聲淹沒。
魏丹撓著頭發(fā):“怎么回事?難道是被封住的靈力還沒恢復(fù)?”
李長老道:“早恢復(fù)了,你瞧他身邊光澤,明顯是布了個法陣。既有能力布陣,如何無力抵抗天雷?!?/p>
魏丹道:“師尊,那是什么法陣,我也能看到,但我看不出。”
李長老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聽過一個法陣,以天雷為引,為一個人重塑靈力,但也只是聽過不知真假,也不知具體操作。”
他雖說“不知”,但這些人中,除了老祖,就數(shù)李長老了解法陣。眾弟子都覺得,老祖布下的法陣多半就是這個。而這時,又是兩道雷劈下,劈中陳堯雙臂,手臂上的衣裳全都碎成齏粉,露出在外的皮膚燒得焦黑。
又有幾個弟子想沖上去,卻全部擋了回來。李長老一咬牙,在地上起了個引雷陣,卻也沒有任何效果。
“都讓開!”陳鳶陵忽然大喝一聲,他身后跟著幾個弟子,抬著個屋頂大小的黑殼,正是神龜背殼。
眾弟子眼睛一亮,對?。∷麄儾恢?,但這神龜背書上不一定沒有記載。實在不行,還能將這背殼扔過去抵擋一陣。
可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驚雷沖下。這一道比先前幾道更甚,直沖陳堯xiong口,眼見就要將他穿。可陳堯竟不躲,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已經(jīng)有人抓起了龜殼,忽然,眼角飛過一道白色身影。這人直沖百花峰,紅綾一揮,抽碎了結(jié)界,直闖入天雷中。
天雷觸碰到陳堯衣領(lǐng)的一瞬間,紅綾乍亮,將雷引了過來。
洛顏咬牙,硬用紅綾對抗,卻不知是不是她體內(nèi)擁有外海能量的緣故,天雷對她格外不留情。
鮮血淋漓的疼痛還在,但她眼中毫無懼色。像是要跟這天道好好問問,我算什么?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容不下我!她撤開紅綾,直接伸手迎擊,手心炸開一團(tuán)白光,匯成一股氣流,直沖云霄,與天雷相撞。
狂風(fēng)驟起,洛顏衣角飛揚(yáng),周圍樹木紛紛拔倒。
堯山弟子全都掩住口鼻,魏丹叫喊:“神女爆出法力了!”
陳堯自然也察覺,他抬手,連拍洛顏幾處大穴,將她法力收回。洛顏剛要說話,卻見他一把抓過自己肩膀,讓自己擋在他身前。這時驚雷又下,看上去就像是她在為陳堯擋雷劫。
堯山弟子都驚呆了,紛紛沖上去,效仿洛顏打開結(jié)界??山Y(jié)界這會兒又合上了,任他們怎樣劈都進(jìn)不去。而天雷已至。
但天雷并未劈到洛顏身上,只見地上亮起五彩的光芒,那是結(jié)陣法寶爆出的光澤。天雷撞上這光澤,散成無數(shù)道小蟲一般細(xì)小的雷電,鉆進(jìn)了洛顏身體里。
那種麻癢刺痛的感覺忽盛。其實在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這種感覺包圍,但那時尚且能忍。此時,這些雷電鉆進(jìn)身體里,直接在體內(nèi)炸開。渾身經(jīng)脈像是都被打斷,一雙有力的手鉆進(jìn)血肉里,搬弄那些錯位的骨頭。想要把每一塊都移回到正位,把她過往數(shù)十年錯誤的人生拉回到正途上。
再也忍不住疼痛,她吸著冷氣回頭:“你干什么?我渾身好疼,你松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