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從未見過他道侶 第104節(jié)（第1頁）

洛顏道：“有何不行？你說。”

虞栗楠盯著洛顏的臉，想要看清楚她每一個表情，他斟酌片刻開口，問出

洛顏不能理解，她清楚地記得是自己聽到的，不甘心這樣承認，又想起一事：“洛河出事后，我關(guān)在山洞，你當時很生氣，也說我身份，你說身份不重要那些，不是說給我的。你就是在意這個?！?/p>

虞栗楠豁然站起：“堯山的山洞是吧？不然咱們現(xiàn)在過去，用顯影看看?！?/p>

洛顏和陳堯卻都坐著沒動，陳堯道：“那山洞已經(jīng)不在了?！?/p>

虞栗楠一愣，隨即想到，既然洛顏曾在里面住過，定然會留下痕跡，萬一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從里面找到些東西，對洛顏不利，可就不好了。以王兄的心思，他放在心上的事，不會放過一絲一毫。

雖然山洞沒了，但發(fā)生過的事，陳堯還記得，他接道：“我當時說，‘我是在說你’，你聽成了什么？”

這話是沒錯，但他當時把“你”字說得格外重，聽上去像是說，那些身份不重要的話與她沒關(guān)系。即便他不看重身份，可她是外海人，她騙了他，這已經(jīng)超過了他的底線。

可這會兒，他重復的時候，又把“說”字念得重，聽起來就是，他沒有責怪洛顏的意思。

洛顏著急：“不是的！可你還說，你說‘人在做，天在看’。”她越說下去，那一天的事就越清晰，幾乎可以回想起陳堯冷漠的眼神，冷冰的語氣。

陳堯承認：“是，這話我說過，這話有什么問題，你做得很好，或許當時沒人看到，可如今，所有人都看到了?！?/p>

他站起身，走到洛顏面前，看著她：“你說你想當太陽，可太陽的光太過刺眼，沒人敢直視，那一輪掛在天上，等來的是長久的寂寞?？僧斕炖滹L寒的時候，人們就會感受到陽光的溫暖，會為它脫下御寒的棉衣，會為它的存在感到歡喜。你要等?！?/p>

這是洛顏給陳堯講過的故事，太陽、風和老翁，數(shù)十年時光流淌過去，此時此刻，他竟然還記得，還記得這么清楚。

如果他當時也能說得這么柔和，她就能明白了，可沒有。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難道他沒有責怪自己？

劇烈的疼痛再次升起，比先前更加劇烈，疼得快要流出眼淚。洛顏抱著頭，重重地往床沿上磕，原本不算解結(jié)實的藤木床，差點散架。

虞栗楠和陳堯一起攔她，可她力氣太大，像一條擱淺的鯨，拼命掙扎，二人被她帶得一起滾到地上。

二人都未見過她這副模樣，虞栗楠嚇得使不上力氣。陳堯冷靜許多，他叫虞栗楠拿藥，自己聚起靈力，在洛顏后脖頸上一拂。他力道很輕，卻灌注了大量靈力。被這靈力一壓，洛顏昏倒過去。

天邊響起滾滾雷聲。

虞栗楠瞧了一會兒，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確實是一種丹藥，名叫‘忘情’。這丹藥只在典籍中記載過，因其用途有傷天和，所以普通弟子無法煉制，只有大乘境界及以上的人才能練出，也只有大乘境界的人才能服用，但凡境界不到，煉制的人和服用的人都會爆體而亡?！?/p>

“這種丹藥曾被用來沖破修行境界，有些人心有掛念，修煉時難以達到至靜，自己沒辦法摒棄雜念，就靠這丹藥來幫助。之所以叫‘忘情’，便是讓人忘卻情愛。心愛之人溫柔地看著自己，卻覺得對方眼中冷冰；心愛之人訴說愛意，聽到的卻是冰冷的嘲諷；即便是心愛之人站在了自己面前，也絲毫感受不到愛意——”

虞栗楠深吸口氣，聲音發(fā)顫：“每一次都被心愛之人所傷，久而久之，這份愛意也就漸漸消失了。人無牽掛，飛升大道?！?/p>

虞栗楠小心翼翼地窺了陳堯一眼：“洛洛若是當時服下了丹藥，應該就是這種。你說她回答的和你所問的全然不搭，像是聽不見你說話。我想，因為感受不到愛意，所以無法聽見那些關(guān)心在意的話，又或者聽成了其他，所以她沒辦法回答?！?/p>

陳堯閉上眼，全身都貼在了藤椅的靠背上，看上去疲憊極了。他沉默不語，過了許久，才開口，聲音變得沙?。骸澳芙鈫?？”

虞栗楠地下頭：“對不住，王兄，我解不了?！?/p>

“解不了，還是不知道怎么解？”

虞栗楠怔了一瞬，隨即明白過來。解不了指的是已知解法，卻因著境界不夠，沒辦法操作。而不知道怎么解，是連解的方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