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栗楠:“不用,哎,法修就是好?!?/p>
“我不是法修。我應(yīng)該算是……心修,可是……”她有些困惑,這是洛笙說的,洛河神女是心修,飛升要靠祈愿,自己的境界高低還在其次。但她不服,她的境界已經(jīng)很高了,甚至比堯山很多長老都高,她也好想飛升。
“修什么道不重要,關(guān)鍵是走好自己的道。嗯,這個溫度就可以了?!庇堇蹰卵g掛著的白玉葫蘆,取出兩只杯子,往杯子里點了一滴乳白色的液體,之后倒上熱水,頓時,一股清冽的梅花香味在屋子里擴(kuò)散開來。
虞栗楠遞給洛顏一杯:“這是今年新摘下來的梅花窨的茶,你嘗嘗?”
洛顏道謝接過,仰頭悶了一大口。連連夸贊:“很好喝?!?/p>
虞栗楠又想到了她在長街酒肆連喝七十八壺藥酒的光輝歷史,不覺笑了出來。
有點明白為什么王兄會對她放下戒心了。她這種人簡直就是王兄的克星。單純得沒有多余的心眼,和她相處感到很輕松;卻又不會輕易被人騙走,真遇到危險,一巴掌就把人拍扁了;最重要的是,她心思干凈,晶瑩剔透宛如一面鏡子,和她相處,可以照亮自己,照出自己的來路和過往。
虞栗楠接著道:“王兄被栗籮國人抓去試藥,那些人用藥熏瞎了王兄一雙眼睛,又把他的眼睛生挖出來?!?/p>
洛顏驚呼一聲,氣道:“太過分?!彼?dāng)時得多疼?
“過分的不止于此,他們對我們做的那些事,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但都過去了,王兄入道后,一舉將栗籮國滅國,將他們趕出人間界。你聽說過外海嗎?就是堯山再往外的一片海域,已經(jīng)在人間界之外。那里終日不見陽光,沒有土地與食物,因此人人相食,想想就覺得惡心。咱們管他們叫外海人,這些外海人就是當(dāng)年的栗籮國國民。”
“這也算是他們的報應(yīng)。但他們卻不老實,大概十五年前吧,就想要破開秘境,闖入人間界,還好王兄及時攔了下來。前不久,就是你上堯山那會兒,又放進(jìn)來好幾天人頭魚。王兄說過,外海人,人人得誅。洛洛,你這么厲害,以后看見一次,揍他們一次,就當(dāng)是給我們報仇了。”
洛顏不說話,她攥緊膝蓋上的布料,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正當(dāng)這時,陳堯回來了。
他一早回到堯山,把虞栗楠叫來后,自己就出門了,也沒說去那里。這會兒手里提著個藥宗的法器葫蘆,配著懶懶散散的腳步,倒有幾分像是一大早出門買醉去了。
他把葫蘆丟給虞栗楠,坐在洛顏旁邊,朝她眼睛上看了一眼:“怎樣了?”
虞栗楠自信滿滿:“治好了!洛洛也說好用?!?/p>
陳堯表情微變,這時,洛顏一雙眼睛望過來。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受過傷的痕跡,連帶鼻梁骨也接好了,面容潔白光滑,像是陽光映照下的梔子花。
但她瞳孔原本是淺褐色,這會兒被換成了一對純黑的,不難看,卻莫名地襯出了幾分冷冽的氣質(zhì)。
陳堯:“”
他問:“洛洛?你原名叫這個?”
洛顏垂下眼眸:“我叫洛顏。”
“哪個顏?”
洛顏不會形容,但會寫,沾了水在桌子上寫出來。
虞栗楠道:“是顏紅鬢綠的顏,形容人美。”
陳堯道:“也是云鬢花顏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