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從未見過他道侶 第58節(jié)（第2頁）

洛顏定定地看著他，有那么一刻，她幾乎想要把自己的一切告訴陳堯，我就是外海人，因為我的出生導致外海結(jié)界破裂，我和洛笙從小一起長大，我曾經(jīng)有殺死他的機會，或許，但我放了他，因為我身受重傷的時候，他曾給我治病。

我就是這么一個帶著罪惡出生的人，和我在一起會面對很多麻煩，很多。我還軟弱，我還蠢笨，這樣的我能被接受嗎？

但她沉默了太久，終于在反復思量中耗干了勇氣，她道：“你一定很懷念你的母親吧？”

陳堯有問必答：“是，我很想她?！?/p>

他聲音溫柔，可這份溫柔讓洛顏想起了洛秋螟。好幼稚，誰能不想念自己的母親呢？這話像是揭傷疤，趕緊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陳堯卻沒生氣：“你不用道歉。其實時間能沖淡很多感情，也能改變很多人。別看虞栗楠現(xiàn)在這樣，他小時候經(jīng)常哭。”

洛顏：“哭？”

“嗯，他母親和我母親是親姐妹，他父親是栗籮國人。本該隨父親去栗籮國，但他父親家境不好，母親便接他一家在大淵國生活。但他有著外族的血緣，王宮里幾個姐妹就與他頑笑，說他被大淵國買走了，不能再回栗籮國了——那會兒大淵國和栗籮國關(guān)系很好，栗籮國又有許多好吃好頑的。他就跑來找我哭，問我能不能求王后，讓他回栗籮國看一眼，就一眼也行?！?/p>

洛顏：“噗——他怎么還？”洛顏覺得自己有些無法直視虞栗楠。笑了一下，腦子里不知怎地，又跳出來一個名字。這個名字變成了一抹陰魂纏著她。實在承受不住，她說了出來：“你們感情真好，你肯定也經(jīng)常去栗籮國，認識很多人吧？虞栗楠那么好看，栗籮國一定有貌美的人?！?/p>

陳堯的聲音頓時冷下來：“虞栗楠很好看嗎？”但他頓了頓，又將聲調(diào)揚起：“嗯，確實有，栗籮國當年有一個長得很美的女子，是栗籮國的第一美人，名叫黎嫣?！?/p>

洛顏心中一緊，低下頭，隨后就聽陳堯慢慢悠悠道：“是我妹妹?！?/p>

“啥？”她猛地抬頭，但抬得太猛了，有些缺血，懷疑自己幻聽。

“我母親的另一個姐妹嫁到栗籮國王室，生下栗籮公主，這位公主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怎么？”陳堯不解地看她。

對啊，洛笙當時說的是，黎嫣心思單純，無論說什么陳堯都會答應(yīng)。還有什么？嗯，好像沒了。他們什么關(guān)系？嗯，好像也沒說。

全是自己腦補？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心中一塊大石轟然落地，整個人豁然開朗，連帶覺得外海這片黑漆漆的天幕都亮堂了起來。沒了壓制，心里那個小小的念頭鉆出了個小樹苗，隨風搖曳起來。

“但大淵國當年破國也是因為黎嫣。”

洛顏看著他。

“栗籮國變成冰原，國民四處流浪。他們想占領(lǐng)附近的小國，可糧草、軍馬都被凍住了，迫不得已，他們向關(guān)系最好的盟國，大淵國求助。不僅求助一個生存的空間，更是求助一件寶物，名叫‘心螢火’?！?/p>

陳堯問：“心螢火，你知道嗎？”

洛顏點頭：“聽阿娘說過，是個法寶，融化冰川和凍土，但不知道在哪里。在大淵國？”

陳堯搖頭：“不在。但我知道在哪里。可我不能給他們。因為大淵國每年冬天會經(jīng)歷一場雪災(zāi)，百姓凍死無數(shù)。必須有心螢火，才能融化冰雪。”

“栗籮世子就讓黎嫣來問。她并未問心螢火，先問其他。黎嫣向來單純善良，大家對她沒有防備，我也是。她便借此，得知了大淵國的機密。她將這些秘密告訴了栗籮世子，栗籮國人攻占了大淵國的土地?！?/p>

“雖然無法得到心螢火，但他們擁有了生存的國土?？蛇@國土是大淵國的，大淵國民不肯拱手相讓，兩國爆發(fā)了無數(shù)次戰(zhàn)爭。最后栗籮國勝了，他們屠殺了大淵國的王室。這就是我的過去?！?/p>

他的視線從冰雪封存的屏風轉(zhuǎn)到洛顏身上，好像要看清自己的過去和現(xiàn)在。

洛顏卻不敢和他對視，腦子里都是，他們屠殺了大淵國的王室，黎嫣欺騙了他。

這些他的過去，變成了一盆冰水，從她頭頂澆下來。水大了，小樹苗澆死了。

黎嫣曾經(jīng)欺騙過他，洛顏正在欺騙他。欺騙已經(jīng)成為了一道枷鎖，讓她哪兒也不能去，誰都不敢喜歡。

“嗯、嗯，那栗籮國真不好。嗯，我只是說那些不好的人。王后和王后的姐妹都是很好的人，王后很美，可惜不能見她一面?！彼龑嵲诓恢勒f什么好，只能看著屏風，有什么說什么。

“能啊，有她的塑像?！?/p>

陳堯帶著洛顏走到旁邊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