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地方倒也罷了,但郡女觀這三字如今是柳子嶠的逆鱗。雖說本身也是要回來的,但夏小余這一說,他總憂心郡女觀有什么事,那幻境到底解決了沒有,郡主和其他人平安回去了沒有。
便取了幾枚還能用的丹藥服下,急急忙忙趕了回來。不料在黑熊嶺下就碰上這一場jihui。
他道:“我也不知。你們問這個做甚?”
問話弟子道:“若是神女當(dāng)真和外海有什么關(guān)系,那她就是我們的修真界的公敵。外海人暴虐成性,人人得而誅之。放任她在外,她還會制造更多殺戮,是修真界之禍,是人間界之禍。”
他說完,就有幾人附和起來。
洛顏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夏小余的腳。夏小余也沒躲,反倒牢牢按在她的肩膀上,手掌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了過來。
但她沒感受到絲毫溫暖,反而覺得好冷、好累,這些年都是她一個人背負(fù)了一切,卻從沒有人問過她背不背得動,背得累不累。
這時,陳嘉平卻道:“不必刻意去找,我想神女已經(jīng)在附近了,或者,已經(jīng)在你們中間了?!?/p>
洛顏呼吸一頓,心想他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了自己?怎么暴露的呢?剛才說了什么話?
卻聽陳嘉平道:“若如柳門主所說,真的見到了思思,最在意思思的人是誰?”
“洛河神女?”
“洛河神女到底在哪兒呢?”
陳嘉平盯著柳子嶠:“是啊,洛河神女到底在哪兒呢?”
柳子嶠也看出陳嘉平來者不善,打定主意不會多透露洛顏半個字,便抬起眼睛,不卑不亢地盯著他:“我不知。”
陳嘉平笑意漫了上來,聲音無比柔緩,像是和最要好的朋友談心:“柳門主,我料想你也不清楚,不是騙大家。你和大家一樣,也是想盡快抓住洛河神女,還世人一個公道。更何況這里還是洛河,對不對?”
柳子嶠剛要開口說“不”,忽然脖子一緊,整個人被憑空出現(xiàn)的一股力道拽了起來。這力道掐著他的脖子,讓他說不出來話。拽著他往陳嘉平的方向去。
長卿門弟子皆呼“門主”,便朝著陳嘉平?jīng)_過去,要他放人。半途卻被嵩山派弟子攔下。長卿門弟子抽出腰間葫蘆,嵩山派弟子紛紛拔出佩劍。
陳持盈站在高臺上喝道:“陳嘉平,你不要太過分了?!?/p>
她自然有能力出手,但這個場面不合適。陳嘉平算是大淵陳氏后人,是她的晚輩,長輩對晚輩動手本就有失身份。那人還是柳子嶠……
柳子嶠朝著陳持盈擺手,示意她不要管自己。
卻在此時,一身穿墨綠道袍藥宗弟子一躍而出,眾人都沒看清他動作,就見陳嘉平松開了柳子嶠。柳子嶠被帶到虞栗楠身邊,陳嘉平則在原地捂著手肘的麻筋。
嵩山派弟子立刻叫道:“那人就是洛河神女!”
洛顏結(jié)了個法印,往身上一抹,那身墨綠道袍便換成了一身白衣裳,只是不那么白了,上面一塊蹭上的灰,一塊結(jié)痂的血,xiong口還破了一塊,拿繃帶纏住,只有腰間那條紅腰帶還算干凈。
這人眼睛卻黑亮清澈,像是夜幕上灑滿了星子的光芒,又映入湖水,望向誰,就可以照見他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