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打斷了他的悔過,
“怎么還越說越來勁了?我有空聽你在這懺悔不如早點回去睡覺。這些年知道你在關注蘇衍君,
我就沒留意過蘇家,
現(xiàn)在出了事反而全怪到你頭上,那也太不講理了——這點自知之明我起碼還是有的?!?/p>
裴如?。骸啊?/p>
“我只有一個問題?!甭劧U說,“你為什么會盯上蘇衍君?”
沒等裴如凇開口,
她又補充道:“別拿對付韓儼那套說辭來糊弄我?!?/p>
一開始她以為裴如凇是想救蘇衍君,
畢竟裴蘇兩家是世交,
二人也是老相識了??蓜偮犈崛缵≡捓镌捦獾囊馑?,
他早就順著“深林”翻出的舊案徹查了蘇衍君的身世——會有人閑著沒事去查自己朋友的親爹嗎?而且查出蘇衍君有可能是相歸海的兒子后,裴如凇并沒有告訴她,
似乎是想在她手下保住蘇衍君,可他偏偏又一直派人暗中監(jiān)視蘇衍君。
蘇衍君的反應也很耐人尋味,他察覺到裴如凇的舉動后,第一反應居然是隱瞞自己重生的事實,想方設法表現(xiàn)得勢單力薄、弱小無助,甚至不惜自毀前程,以此來松懈裴如凇的警惕。
顯然她一開始的方向就想錯了,這倆人根本不是什么舊友,分明是前世積怨深重的死敵。
可前世蘇衍君被流放到苦寒之地,聞禪在世的時候也沒見他作妖,他和裴如凇之間還能有什么過節(jié)呢?
“我……”
短短一個音節(jié)跟要了他的命一樣,裴如凇艱難地組織著詞句,話說得比窗外夜風還縹緲:“前世,穆溫扶持安親王的兒子聞修當了皇帝,我懷疑蘇衍君和穆溫可能有……某種聯(lián)系。”
“‘某種聯(lián)系’。”聞禪譏誚地笑了一聲,“蘇衍君那邊已經(jīng)是一團謎了,你這頭還在替他打啞謎,要不這日子你倆一起過得了。”
裴如凇立刻低頭服軟,一副任打任罵逆來順受的小白花模樣:“對不起?!?/p>
聞禪心說光認錯態(tài)度好有個屁用,這大小姐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話說得稍微重點就心口疼掉眼淚,謊話編得跟篩子一樣還不能戳穿,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但話說到這個地步,聞禪用腳趾頭也能猜出來,裴如凇費心費力瞞著她的事情只有那么一件,無非就是他前世真正的死因。
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知道終點在哪。蘇衍君必然和上輩子裴如凇的死有直接關系,這個心結不是局外人親親抱抱說兩句好聽的話就能解開的,血債血償,必須要由裴如凇親自與蘇衍君做個了斷。
她看著垂頭喪氣的小白花,不太愿意去想象他死在誰手里的畫面:“雖然這幾句話騙狗都會被狗咬一口,但看在是你的份上,我勉強相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