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出來得匆忙,好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收納好,這么多天過去不知道該揚了多少塵。
她在玄關(guān)換鞋時,方璟聽著動靜就從廚房走了出來。
“去哪?”
“回去收拾房子?!辈煊X到對面圍著圍裙的人周身瞬間低下來的氣壓,她趕緊補了一句,“下午就回來?!?/p>
站在廚房門口的人氣息又軟和下來,朝辛煦走近后微微張開手臂。
辛煦了然,上前一步擁住她。
方璟手上還沾著點洗碗泡沫,她沒有回抱住她,只是保持著手臂打開的動作,歪頭蹭蹭辛煦的脖子,就像昨晚重復(fù)過無數(shù)次的樣子。
“早去早回,”感受著對方脖頸與衣領(lǐng)銜接處透出的溫?zé)崤c馨香,她眷戀地嗡聲道。
“我在家等你?!?/p>
剛從自家單元樓出來,辛煦就看見了道過邊的商自容,她正一蹦一跳地往花壇邊跑,一個臭著臉的女人正站在那兒。
姜源接過商自容手中的收納袋,順便把她挽到臂彎的袖口扯下來。雖然臭著一張臉,但還是時不時朝商自容微微傾身,仔細(xì)聽她嘰嘰喳喳。
兩人逐漸走遠(yuǎn),辛煦方才發(fā)覺自己傻站了許久,久到天上散下點點雪花。
天空壓得低低的,路燈早早亮起來。她踩著灑在瀝青路上的光,有意無意地避開剛飄落的雪花,即使它們下一瞬就會融化。
半小時后當(dāng)她從公交車走出,雪已經(jīng)下得很大了,薄薄一層積在路面上。
踩雪聲在身后響起。一回頭,只見方璟朝著自己走來,寒風(fēng)獵獵,衣角發(fā)絲都被吹起。
她朝辛煦伸出手。有雪的世界格外寂靜,兩人的心聲卻沒有被雪消音,在相視一笑間,準(zhǔn)確無誤地傳達(dá)到彼此心間。
“怎么跑出來了?這么大的雪。”說著,辛煦攏了攏外套,風(fēng)還怪大的。
方璟走近兩步,揚著微微笑意的臉上沾了點雪花,“去便利店買點東西?!?/p>
辛煦這才發(fā)覺她臂彎里揣著一條圍巾,不出所料,動作間,圍巾已經(jīng)附上了自己的脖子。
圍巾起初有點冰脖子。大概跟著攜帶者在風(fēng)里吹了不短的時間。
脖子上的圍巾被一雙好看的手理得平平整整,一抬眼就能看見方璟的臉。
若放在平時,那張帶著點英氣的臉是和可憐這個詞沒半點關(guān)系的,可今天,她睫毛上掛著點晶瑩的雪花融水,鼻尖也凍得泛紅。
要知道,平時她即使是撒嬌也有點賤兮兮的味道,今天卻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意思。
“回家嗎?”
那只手離開圍巾就低低地在她身前攤開,一朵一朵的雪花藏匿進(jìn)手心。辛煦嗯了一聲,指尖剛和方璟的手相觸,就被牢牢握住。
兩人就這樣沿著長長的道路走下去,沒有傘的阻隔,頭發(fā)都被雪飄白。
“要不今年就在家過年吧。”辛煦試探著勾勾方璟的手指。
畢竟家是方璟的,得先問問意見。
“把幾個熟人都找來,讓她們一人帶倆菜,順道也算是給商自容接風(fēng)洗塵,咱們連年夜飯也能省了,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