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來自韓玟右側(cè),名叫韓生,是個紅臉短髯的胖子,兩只眼睛小但有神,一瞪管叫三歲頑童一月睡不好覺。
“王爺……”
他起身朝著韓玟行禮,然后大跨出去,走到裴玄朗身前,拔劍相向。
“你這小子,說的什么混賬話,軍妓自古有之,憑什么廢棄,軍中男兒個個血氣方剛,在外打仗一打就一年半載,玩兩個女人怎么了?你不玩兒還讓別人不玩!”
青樓自古有之,將士們整日上戰(zhàn)場殺敵,那些女子就會躺床上收錢,他們不過動幾個姿色尚好的妓女,這龜毛將軍竟然不樂意?
韓生看,這小子也不見得是什么好貨,公然帶女人進(jìn)軍營的人竟然要他們廢棄軍妓之制,簡直是貽笑大方。
裴玄朗抬頭,隨后站了起來,他身材高大,比著胖子還高出一個頭,走到和胖子一樣的位置上,眾人才發(fā)現(xiàn),這裴玄朗看著長得很勻稱,實則身材十分高大,一身布衣打扮也沒有半點莽氣,反倒貴氣十足。
“你打的什么仗?竟然打了一年半載,所以你的意思是?這軍妓,每個戰(zhàn)場都送去?抑或是說,定王府竟然做了偷人的買賣?”
“你胡說什么?什么偷人的買賣,定王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信譽極好?!?/p>
他一邊說著,額頭冒著冷汗,不敢和裴玄朗對視,不知為何,他覺得這男人好像有讀心術(shù)似的。
裴玄朗說道:
“你并未否定,看來是真的了,都說軍營不許女子入內(nèi),但是軍妓除外,受傷的士兵理應(yīng)靜養(yǎng),你們?nèi)绱诵惺率欠駝e有用心?你們對軍妓的要求似乎頗高,哼!怎么了,行軍打仗還有閑工夫風(fēng)花雪月?色令智昏這個道理你們不是不明白,然而你們卻不收斂。這是為何?”
韓生握劍的手逐漸發(fā)抖,裴玄朗趁其不備一腳踢中他的手腕,劍“咣當(dāng)”一聲落下來。
眼看著局勢越發(fā)不妙,韓玟起身上前來勸導(dǎo):
“裴將軍,將士們不就是玩玩而已,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這般,你的好意本官心領(lǐng)了,但是本王卻是沒法應(yīng)允你,這泉州也并非本官管轄之地啊……”
裴玄朗伸手阻斷他繼續(xù)說話,這時沈時溪右手端著茶過來放到他手里,裴玄朗抿了一口。
“哼!玩兒,都是些良家女子,她們無罪,憑什么受這些罪?就算有罪,也該死得坦蕩、公正些,閣下莫不是從石頭里拱出來的?您的母親知道你這般孝順嗎?”
韓玟還沒有回應(yīng),韓生就沖上來,這人當(dāng)真是不怕死,手腕都一動不能動了。
“小子,你少和老子咬文嚼字的,識相的,趕緊退兵,我們?nèi)莅丝ひ膊皇浅运氐?,你敢無禮,我們也會還回去的?!?/p>
語氣尤其惡劣,他手里竟然帶著他那兩板斧頭,斧頭齊齊落地,地面被震得抖了一下。
裴玄朗這才正眼瞧了他一眼,不過也就是一眼罷了,隨后抽出隨身攜帶的利劍,割了這人的手腕。
血液飆濺出來,場上一片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