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打人呢,放開,放開我,不然,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沈時溪習(xí)慣性地杵了他肩膀一肘子,裴玄朗臉色突變,不過沒說什么,這不是他第一次被沈時溪襲擊肩膀了,他的嘴角反而露出一抹微笑。
他背著人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直接去往秦旭的營帳。
一進(jìn)帳內(nèi),那老頭正在稱藥,見著兩人這般進(jìn)來,眉間的川字紋緊緊不放松。
“把人放下吧。”
秦旭放下自己手頭上的東西,慢慢走近沈時溪。
她撐著凳子,全身忍不住發(fā)抖,這個老頭一定會看出來她不是男兒身的,那時可就糟了。
“這個,我,我又不痛了,我,我想起來了,高大哥還要我?guī)兔Γ业民R上過去,回見啊將軍。”
話音剛落,屁股還沒完全離開凳子,她就被裴玄朗給按回去了。
“你給我老實一點,好好休息,火頭軍別人也做得,不是非你不可,你先治好自己的傷再說,你這雙腿還要不要了。”
他強忍著語氣與她說話,蹲下身子幫沈時溪拆開傷口,看到那被膿水浸泡的傷口,眼色又柔了幾分,手上的力度也輕了一些了。
“都怪我,我剛才若不是一時沖動你也不會這樣,你乖乖讓秦大夫檢查,之后的事情我都依你。”
“我,其實沒那么嚴(yán)重,秦大夫一定很忙,就不用為我的事情操心了,我還是……唔!”
裴玄朗抽了一張帕子捂住沈時溪的嘴,然后移步到她身后控住她的肩膀。
同時秦旭已經(jīng)搭上了她的脈搏,沈時溪十分痛苦地望著眼前的老者,淚水流淌不休。
秦旭臉上卻沒有多余的表情,什么話也不說,幫她包扎好之后,起身去幫她抓藥,兩大袋藥落到她的手里。
“你真是不知死活,傷得這樣重還敢亂跑,一點也沒有你母親的溫柔嫻靜?!?/p>
“啊?!”
沈時溪有點懵圈了,這秦大夫怎么會認(rèn)識她母親呢?是沈自清的母親吧。
“啊什么啊,不知死活的東西。要死死遠(yuǎn)一點,不要到我這里來煩人?!?/p>
老頭子眉毛都花白了,眼睛小小的,背也駝了,但是罵人的功力不俗,這么兩句話沈時溪就受不住了,她長這么大還沒有被這樣子說過,還是一個陌生人。
她迷茫地看向裴玄朗,他緩緩開口:
“秦大夫何必與病人計較什么長短,他心性一向如此,我們這就離開了。”
裴玄朗將她攔腰抱起,走出帳外。
沈時溪人還是迷迷糊糊的。
“你,你放我下來,我是瘸了,不是斷腿了,我自己可以走的?!?/p>
她并不習(xí)慣被人這樣抱,太變扭了,弄得她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