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小廳盡碎,玻璃橫飛,眾人如群鳥盡散。一道身影飛快扛起地上的霍勒,展翅飛開。
一切沉寂下來,眾人心有余悸,難以置信。抬頭,金黃與銀白交相輝映,華彩四溢,精美絕倫。
凌洲直到落到地上的那一刻,才清醒過來。
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說實話,他覺得他非常,非常,非常地震驚,他不禁懷疑他在做夢。
可身后輕輕抖動的……翅翼吧,告訴他,不,這是真的,你有翅翼,你有精神力,你還回擋了蟲族最強精神力布利華佩的攻擊。
凌洲覺得,他的世界觀,崩塌了。
“雄主,”薩岱霍斯從一片轟隆聲中定了定神,悄無聲息地收起了戰(zhàn)氣四溢的割骨翼刺,罕見地在聲音里帶上了生氣,“您沒事吧?您怎么能直接對上去?”
“我……沒事,沒事,沒什么大事?!绷柚藁秀钡?。
“您……”薩岱霍斯還想再說,就被打斷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經(jīng)死了,你怎么可能精神力還這么強?!”布利華佩沒管滿袍子的玻璃碎片,歇斯底里地吼道,說著,就要沖上來扯住凌洲。
“祭司,請自重?!彼_岱霍斯一把拉住布利華佩的手,“雄主為先親王獨子,就算有再強大的精神力也不為過,”說著眼中寒冰直刺,聲音是再也克制不住的冷厲,“先親王地位如何,你我都清楚不過,再輕舉妄動,”他慢慢俯身,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戾道:“軍部的利翼,將送你,下地獄。”
布利華佩手指一抖,他盯視著薩岱霍斯,徹底冷靜了下來,慢慢向后退,緩緩擠出一個笑容:“別激動嘛,上將,剛剛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罷了,”他看向凌洲,右手隨意地扶了扶肩,“抱歉,二殿下,讓您受驚了?!?/p>
“再會?!闭f完便帶著祭司殿的人很快消失在了宮殿內(nèi)。
“雄主……”薩岱霍斯收回視線,回頭看著凌洲。
“等一下,上將。”
凌洲拍了拍薩岱霍斯的肩,轉(zhuǎn)身走向了久久不能回神的眾人。
“各位,”凌洲在蓋德克面前站定,“曼斯勒安的恥辱是薩岱霍斯上將率軍洗刷的,曼斯勒安的和平是一代代軍部戰(zhàn)士浴血奮戰(zhàn)維持下來的?!绷柚尢_踹翻了蓋德克,垂眸逼視著他,“上將的功勛無人可以質(zhì)疑,軍部的榮耀無人可以抹去?!鄙w德克恨恨地瑟縮著,凌洲抬眼掃視了一圈眾人的臉色,“我不管你們剛剛是不是各有所圖,看戲也好,嗤笑也罷,只需要記住一點,戰(zhàn)士,應(yīng)被稱頌和尊重,”他一腳踩在蓋德克身上,裹挾著盛怒的力道壓得蓋德克蜷縮抽搐,慘叫不能,“而不是在飽受戰(zhàn)爭之苦后,還要被同族肆意凌|辱?!?/p>
“看看你們腳下的大地吧,”凌洲不再看蓋德克,“每一尺每一寸,都是你們先祖打下的基業(yè)。先祖?zhèn)飨聛淼耐酃矟?、休戚與共,都被你們吃了嗎?”
他側(cè)身看向怔然的薩岱霍斯,微微地笑了笑:“他本該,榮耀滿身,贊譽滿堂?!?/p>
說完,凌洲不顧眾人各異神情,自階梯踱步而下。
空蕩蕩的廢墟后,隱在暗處的人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
臺上眾人神色各異,臺下凌洲欲哭無淚。
凌洲覺得他好憂愁啊,他已經(jīng)硬撐很久了,誰能告訴他到底怎么把翅膀收回去啊。
他太難了。
薩岱霍斯追著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凌洲滿臉凄苦地在跟翅翼較勁。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