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醒了,徑直走到床前,把腳踏上的被子疊起,放到了她床頭的柜子里,對方衣擺上帶著清晨微涼的氣味,很是清新。
沈卿塵被這股冷意一激,打了個噴嚏。
然后,暴露了已經(jīng)醒來的事實。
兩人對望一陣,沈卿塵道:“你怎么在這兒?”
“我一直在這兒。”姜千尋道:“師尊現(xiàn)在醒了嗎,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沈卿塵眼睛微微睜大了些:“昨晚?”
“嗯,昨晚您醉了,我在此照顧了一夜?!苯た磳Ψ降姆磻?yīng),應(yīng)該是記不清了,便索性沒有多說,主要這事有點尷尬,雖說是酒后的事,但師徒兩人抵足共眠,總是好說不好聽。
但她沒說,沈卿塵卻明白了大半。
該不會,該不會昨夜夢里的那個人,就是姜千尋吧……
她看了看徒弟的臉,又看了看自己被撐得寬寬的被窩,心知自己應(yīng)該是猜對了。
她的臉頓時白了一個度。
姜千尋倒沒看出她的臉色有變,只道:“現(xiàn)在還早,您再睡會吧,等我做得了早飯給您端過來就是——您醉了一夜,想必這時候肚子里正餓著。”
沈卿塵點了點頭,待對方走后,她穿衣下床,快速走到隔壁的符咒柜旁,取出一張取憶符,將昨晚她臥房里發(fā)生的事全部回放了一遍。
回放中,她主動拉住徒弟,鉆進(jìn)徒弟被窩,在徒弟想把她推開時,還不寧愿地抱得更緊,一幕幕看下來,她的理智幾乎都要被摧殘崩潰了。
她沒記錯的話,姜千尋昨晚沒喝酒。
所以這也就意味著,對方全程是清醒的,看到了,感受到了,一點不帶摻假,自己想蒙混都蒙混不過去,辯駁也辯駁不了。
沈卿塵捂住了臉。
她簡直不敢想象,在對方眼睛里,她現(xiàn)在究竟是個什么形象,還有臉面自稱師尊嗎,還有資格教書育人嗎?
這樣的,這樣的……
沈卿塵不想用“黏人”去形容自己,因為黏人已經(jīng)不足以描述,她這算是狗皮膏藥,貼上就下不來的那種。
正暗自崩潰中,姜千尋走了進(jìn)來。
沈卿塵想撤去回放也遲了,畫面定格在她倆緊緊相擁的畫面上,而作為當(dāng)事人的兩人面面相對,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那個,師尊……”
姜千尋的話還沒說完,沈卿塵就飛快往后院跑去,她實在無法接受現(xiàn)在與徒弟共處在一個空間,尷尬的空氣已經(jīng)蔓延開來,已經(jīng)快要將她憋得窒息了。
把手中的早餐放下,姜千尋將符咒撕碎,畫面應(yīng)聲而破,靜得有些過分的空氣里,姜千尋喃喃道:“師尊……是不是討厭我了……”
世上就沒有能讓時光倒流的法術(shù)嗎?
或者消除記憶之類的法術(shù)也好,只要能消除她們其中一人的,也不至于這么尷尬了,沈卿塵把自己泡在溫泉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有些幽怨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