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但沒松手,反而將梁辰的手臂抓得更緊。
像是冰天雪地里瀕臨凍死的人,陳僅抬起頭,幾近央求:“能不能,靠近一點?”
喉結(jié)猛地滾動,梁辰下意識想拒絕,可是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道測試題,他還處在答題的過程中。
上前一步,蹲下來,梁辰動了動手腕,示意陳僅先松開,陳僅卻往后退,借著身體的力量把梁辰拉向自己。
幾乎是踉蹌著用膝蓋點地,支撐住前傾的上半身。等到梁辰回過神來,陳僅已經(jīng)在他懷里,像植物光合作用一樣,貪求無厭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
仿佛能看見那藤蔓蜿蜒向上,以最柔軟的姿態(tài)作為掩護,隔著一層聊勝于無的布料,一圈一圈緊貼皮肉,將他整個人密實地纏繞。
而他不掙扎也不逃離,心甘情愿地被困住。
梁辰閉了閉眼睛,前所未有地感到絕望灰心,也因此生出一種忿忿不平。
憑什么你需要我,我就要乖乖地湊上來,任你擺布?
我都要走了。
可還是不忍心讓他難受,更不想他清醒之后懊悔莫及。
梁辰從來都知道,近在眼前卻不能觸碰是何滋味,卻還是在此刻更加深刻地體會了這種煎熬。
他怕自己就此失控,瘋掉,做出無可挽回的事,只好在那名為渴望的氣球表面戳一個洞,打開一個小小的出口。
梁辰收攏臂膀,像對待一株珍貴的、不容褻瀆的白色山茶花,將陳僅小心翼翼地攬進懷里,手背青筋都暴起,也不敢再多施一點力。
然后低頭,讓發(fā)顫的唇,印在那冰冷蒼白的脖頸之上。
大約過去三十分鐘,或許只有短暫的一瞬,陳僅的呼吸漸漸平復,凸起的肩胛骨顫動幾下,慢慢地往后退開。
梁辰也適時松手,在分開的前一刻,抬手將搭在陳僅臂彎的衣服拉回肩膀。
烏云遮住月亮,玻璃花房里的植物也暗淡下去。
在原地坐了一會兒,陳僅方才出聲:“有煙嗎?”
嗓音已然沒有剛才嘶啞,雖然整個人看起來仍然有些孱弱。
“沒有?!绷撼秸f,“我去買?!?/p>
他大概能猜到陳僅支開他的原因,刻意在外面多逗留一陣,還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間。
返回的時候先敲門,聽到應答才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