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忙,沒時間往你那兒去,你只管自己住得舒服就行。
之后的兩年,他也確實一次都沒去過陳僅的住處,兩人的會面不是在外面餐廳,就是在梁家二樓的書房里。
可陳僅當時那么渴望待在一起,怎么轉(zhuǎn)眼之間就變換態(tài)度?
帶著這樣的疑問,梁霄寒上前兩步,樓道光線昏暗,湊近才看清,陳僅臉上既沒有憤怨,也沒有欣喜,一種全無波瀾的平靜。
沒有得到預(yù)想中的反應(yīng),梁霄寒眉心蹙起,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明明以前,只要他出手贈與,陳僅都會溫順地接受,眼角眉梢都透著掩飾不住的開心。
思索片刻,梁霄寒重新提議:“那我給你買套房子,不忙的時候我也會過去住?!?/p>
他覺得這樣已經(jīng)足夠有誠意,陳僅也果然有了反應(yīng)。
揚唇笑了一下,陳僅問:“過來住,然后呢?我們要分兩間房睡嗎,是不是還要錯開使用衛(wèi)生間的時間,免得不小心碰面?”
眉間的褶皺越來越深,梁霄寒不悅道:“這說的什么話?我和你是那么疏遠的關(guān)系嗎?”
“那是什么關(guān)系?”陳僅直視梁霄寒的眼睛,“施恩者和受益者的關(guān)系,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關(guān)系,還是連接吻都不可以的‘情侶’關(guān)系?”
經(jīng)過上次那場不像爭吵的爭吵,陳僅以為梁霄寒已經(jīng)明白自己的意思,沒想到他會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用和從前如出一轍的手段,試圖哄住他,粉飾太平般地把那不和諧的一頁揭過去。
可惜陳僅不想再配合了,更不想繼續(xù)自我洗腦。他忍耐太久,一直在委屈自己——甚至連委屈這樣的情緒,都是在不久之前,從梁辰那里學(xué)會。
從來沒有被在意過的人,怎么會懂得委屈?
梁霄寒突然上前一步,陳僅下意識后退,后背挨上墻壁。
他看見梁霄寒眼底的暗流翻涌起黑色的潮水,像是壓抑太久之后的驟然失控。
梁霄寒握住陳僅的手腕,按在墻上,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你以為我不想和你親近嗎?要不是因為——”
一串突兀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
也喚醒了陳僅斷片的意識。
轉(zhuǎn)頭,看清來人的面孔,陳僅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推開幾乎壓在身上的梁霄寒,然后狠狠地甩開他的手。
直到晚上圍坐在餐桌旁,兩杯酒下肚,陳僅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剛才著急與梁霄寒劃清界限,是不想讓目睹到這一幕的人誤會。
而那個人,現(xiàn)在正坐在餐桌的另一邊,他的正對面,頷首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實梁辰什么都沒想。
也不敢去想,他深知自己想象力豐富,如果不加以約束,定能分分鐘腦補出一場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大戲。
說不定這場戲的結(jié)局還是he,而他的身份是觀眾,注定只能在戲外觀賞,沒有資格參與。
梁辰氣自己今天在工地耽擱太久回來太晚,又寧愿回來得更晚一些,這樣就看不到那個讓他心情復(fù)雜的畫面。
說起來,陳僅為什么要推開梁霄寒,還甩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