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此時飄搖不定的心。
梁辰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他早就長大了。
用男人這樣的稱呼,才算合適。
天空徹底黑透,外面雨勢也減弱,小小的玻璃屋里有一種與世隔絕般的安靜。
正當陳僅在腦內搜索話題,試圖打破沉寂時,梁辰忽然問:“許愿了嗎?”
說的是生日愿望,陳僅想了想:“還沒?!?/p>
“那現在許吧?!绷撼秸f,“許幾個都行。”
雖然已經長大了,但梁辰骨子里與生俱來的傲氣,還是讓陳僅聽出話里的自信不疑,好像無論他許什么愿望,都可以輕松實現。
不過陳僅不貪心,也從不好高騖遠,他著眼于當下,說:“希望時間停止?!?/p>
往前二十六年,從考學到工作,他一直奔波在路上,幾乎沒有一刻停息。
他不是不累,是不敢停,怕從光榮榜的
有人來接你了
大約過去十秒鐘,或許更長時間,陳僅近乎嘆息地說:“這太貴重了?!?/p>
不止貴在金錢,更是貴在這份心意。
像是早就料到他會為此為難,梁辰說:“我送禮物遵循兩個原則,一來便宜的絕對拿不出手,二來別人不需要的絕對不送?!?/p>
這話讓陳僅想起上回打賭,他隨口要兩萬五,梁辰二話不說就轉了過來。
到底是金尊玉貴的大少爺,說這種話竟也不會讓人覺得欠揍。
“而且,”梁辰語速慢了下來,“你很喜歡,不是嗎?”
陳僅不擅長說謊,況且剛才他的表現早已透露得徹底。
“很喜歡?!彼€是鄭重地說,“謝謝?!?/p>
看來是接受了,梁辰松了口氣。
卻也不想讓他有太重的心理負擔,梁辰從那串鑰匙上拆一把下來:“這把留給我備用,平時我不會過來,不過萬一以后被掃地出門,說不定得借住幾天?!?/p>
“你不怕蟲子?”陳僅問。
梁辰肩膀一抖,雙腳不由得抬起懸空,左顧右盼道:“蟲子?哪里有蟲子?”
陳僅笑了下,抬起手,沒去接那鑰匙,反而摸上了梁辰的頭發(fā)。
把耷拉在額前的幾縷shi發(fā)捋上去,水汽氤氳的面孔有一種平日里少見的清雋,和他那雙琥珀色的瞳孔很相配。
梁辰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臉上有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