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半就是掛個名?!鳖櫯魏軜酚^,“別指望他做事,當他是吉祥物好了。”
說著,顧盼沖陳僅眨了眨眼,“別的不說,姓梁的這一家盡出帥哥,就算是吉祥物也是帥哥吉祥物,放在那兒養(yǎng)眼得很,這波不虧。”
陳僅:“……”
梁霄寒曾評價過陳僅的工作態(tài)度,說其他都很好,就是有點認死理,不知變通。
其實道理陳僅都懂,只是跨不過自己的原則底線,有些話不說出來,悶在心里會發(fā)臭。
也不是沒察覺梁辰對他的敵意。自打碰面起,梁辰就沒給過好臉色,說句話也是冷冰冰的輕蔑態(tài)度,就差把不耐煩寫在臉上,讓他當助理多半也是故意,畢竟在一個工作能力不如自己的領導手下干活,實在是憋屈。
這一點倒和五六年前一樣,不知從哪里聽說了陳僅和梁霄寒的關系,之后每次看到陳僅,梁辰都一臉厭煩,還總是躲得遠遠的,像是怕染上什么無法治愈的惡疾。
正因如此,為了不在梁辰那里落下把柄,陳僅以極高的效率把細化完成的綠化設計圖送到工程部。
如今梁辰成了項目領導,項目計劃更需要讓他過目。
敲門進去,等梁辰看圖的功夫,陳僅得空掃一眼辦公室內(nèi)的陳設,瞧見書柜正中間擺著的一只足球,一時沒忍住,勾了下嘴角。
聯(lián)想起很久以前,那時他剛到n市念大學,每逢節(jié)假日都會到梁家拜訪。某天他在花房里給植物修剪枝葉,忽然聽到“砰”的一聲,是梁辰把球踢進來,精準地砸倒一盆蘭花。
偏偏那花盆是梁老爺子的心頭寶——經(jīng)過多道工藝燒制而成的景泰藍花盆,據(jù)說當時一窯就出了這一只完美無瑕的孤品,梁建業(yè)稀罕得不得了,那年得了一株名貴的素冠荷頂,才舍得用寶貝盆種下去,還沒欣賞幾天,就被梁辰給踹翻,瓷片和花瓣碎了一地。
老爺子心疼得要命,放言要打斷梁辰的腿。
彼時梁辰的母親還在世,梁辰滿屋子跑,沒處躲就躲到母親房里,隔著門大聲喊說不是他砸的,是球自己滾過去砸的,老爺子聽了更是火冒三丈,叫梁辰出來親自示范足球怎么長腳自己跑掉。
回過神來,梁辰已經(jīng)看完,名也簽好了。
此刻全然沒了昨天握手時的虛偽客套,梁辰把文件推回去:“公司是有規(guī)定圖紙不可以發(fā)郵箱嗎?”
陳僅接過來,回答:“定稿之前一般不發(fā)郵箱,因為需要大家一起討論,收集合理意見?!?/p>
梁辰拉長語調(diào)“哦”了一聲。
走之前,陳僅難得主動道:“那之后的定稿我發(fā)郵箱,就不親自過來了?!?/p>
梁辰擺出職業(yè)微笑:“辛苦?!?/p>
周五的下班時間,忙碌一周的人們回家的腳步都匆忙一些。
卓翎約梁辰一塊兒去吃飯,順便去他常去的店做西服——都說人靠衣裝,西服穿上身,任是草包也能有幾分精英氣質。
先前梁辰問:“照你的意思,我看起來像草包?”
卓翎豎起一根手指搖一搖:“不,像渣男,腳踏好幾條船的那種。”
如今真渣男卓翎不知道得罪了誰,連梁家公司的樓都不敢上,把車停在兩公里開外的停車場,鬼鬼祟祟地給梁辰打電話:“人都走了吧,就剩你一個?”
梁辰無語地掛斷,改視頻通話,向卓翎展示了空空如也的工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