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三年前隋懿的生日,那時候他們倆身隔萬水千山,心都悄無聲息地系在對方身上。
二十歲的隋懿在電話里讓他許個愿,大聲說:“我的愿望很靈的,分你一個?!?/p>
當(dāng)時的隋懿神采飛揚,桀驁灑脫,現(xiàn)在卻變得凄楚惶然,心膽俱寒。
而當(dāng)時的自己,只把那話當(dāng)玩笑聽,現(xiàn)在卻有些想當(dāng)真了。
寧瀾揚起脖子,臉頰蹭過隋懿的下巴,微微發(fā)顫的手指撩起他額前的碎發(fā),讓自己失神的臉映入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喉嚨里發(fā)出一個輕飄飄的音節(jié):“嗯?!?/p>
次日醒來,隋懿的視線落在身上蓋著的向日葵毛毯上,一時有點懵。
反應(yīng)過來后,他飛快跳下床跑出去,在廚房門口看到拿著平底鍋煎蛋的寧瀾,懸著的一顆心才“咚”地落了地。
寧瀾側(cè)頭看他:“你醒了……怎么不穿鞋???”
隋懿尷尬地返回去,把鞋穿上再出來。
另一只鍋里在燒水,水開下掛面,加過兩次冷水后撈出,湯里點幾滴醬油和香油,面放進去,鋪上菜和蛋,早餐就做好了。
這是隋懿第二次吃寧瀾做的面條,大口吃怕很快吃完,小口吃又怕面條泡爛,萬分糾結(jié)??吹綄γ娴膶帪懼怀粤艘话氡闳釉谀莾?,轉(zhuǎn)身去灶臺邊弄之前做過的那個涼粉,隋懿立刻轉(zhuǎn)移目標(biāo),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的面,湊上去問這個什么時候能吃。
寧瀾往大碗里倒水,邊倒邊攪和,說:“晚上吧?!?/p>
能在這里待到晚上,說不定還能再賴著住一晚,隋懿十分滿足,再想到昨天寧瀾答應(yīng)了他什么,簡直美到?jīng)]邊了。
渾然忘了自己昨天攥著人家不肯撒手的慫樣。
寧瀾的狀態(tài)不錯,早上隋懿看著他吃了藥,開店,做飯,像往常一樣忙碌。
偶有怕他太傷心過來陪他的鄰居,見他情緒穩(wěn)定,也都安了心,勸慰兩句就走了。
隋懿也覺得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調(diào)整得差不多。婆婆留字條讓他賣掉房子,他一時半刻不想改變生活狀態(tài),等過段時間,找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跟他提,說不定他就一口同意了。
隋懿都計劃好了,找個市區(qū)的房子,面積不用太大,環(huán)境好、交通便利就行,反正只有兩個人住。
至于里頭怎么布置,都聽寧瀾的。他們可以一起逛家居城,買成雙成對的牙刷、杯子和拖鞋。寧瀾總是會把拖鞋往床底下踢,他們可以買箱式床,既能收納物品,又不會有東西鉆床底下找不到,寧瀾一定喜歡。
隋懿以前不知道,光想象和寧瀾的同居生活,就能體會到何謂幸福。分離三年多,他對生活的要求一降再降,最后只剩下一條——寧瀾在身邊就好。
上午,隋懿得空把王旭給他的劇本仔細翻了一遍,下個月試鏡,明年初開拍。公司像是要把請假半年缺席的行程盡數(shù)補上,明年二月份除了要發(fā)布新單曲,還有首都的一場演唱會,行程不可謂不滿。
轉(zhuǎn)眼間,假期只剩下兩三個月,隋懿頓覺時間緊迫,得好好表現(xiàn)。
首先,每天一枝花,絕對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