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和張梵姐說,別都憋在心里?!卑擦談竦馈?/p>
寧瀾點頭稱是,心道這種事只能爛在肚子里一輩子,誰都不能說。
“哦對了,剛才你沒在,有個事兒你記一下?!卑擦章曇魤旱酶停皬堣蠼阏f了,沒有意外的話最佳新人組合就是咱們的,她叫你們上臺領(lǐng)獎別太高興,至少別讓人瞧出得意,能感動落淚那就更好了,賣賣勵志苦情人設(shè)?!?/p>
寧瀾抬頭面露疑惑,他是空降進來的,不存在什么數(shù)年辛苦練習(xí)終于熬出頭的悲喜交加和感慨萬千。
“你出道時黑粉多,如今也算被大部分粉絲認可了,想想上回簽售……嗯。”安琳及時剎車,“到時候臺上音樂一放光一打,總該有點感觸吧?”
寧瀾以為自己哭不出來,他活了23年,把很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經(jīng)歷的事情都經(jīng)歷過了,按理說應(yīng)該早就無堅不摧,沒什么事情能讓他動容或者難過。
臺上的主持人宣布年度最佳新人組合是aow時,他心底空茫一片,甚至沒有連作為旁觀者和見證者的與有榮焉,仿佛那是個與他毫無關(guān)系的畫外音。
“喂,上臺領(lǐng)獎啦?!狈接鹋隽伺鲞€在發(fā)呆的他。
七個人排成整齊的一隊從舞臺側(cè)邊上臺,寧瀾跟在隊伍最末,激昂的音樂在耳邊回蕩,到處都透露著虛幻的不真實。
從剛才上臺前到現(xiàn)在,寧瀾都沒有看隋懿一眼,或者說在躲著他比較恰當(dāng)。他不知道該跟隋懿說什么,錐心刺骨的疼痛過去后,他整個人好像依舊被留在數(shù)九寒天里,無法掙脫出來。
隋懿是他的毒藥,在戒掉之前,他不該再和他有任何接觸。
“下面我們請嘉賓紀之楠先生為獲獎組合頒獎?!?/p>
寧瀾聽到這個名字先是怔住,然后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聲音來源處飄。他親眼看著隋懿從紀之楠手中接過獎杯,兩人站在燈光下短暫對視,面孔上帶著相得益彰的笑。
“首先感謝音樂盛典主辦方,還有感謝我們的公司星光娛樂,更要感謝我們的粉絲,沒有你們,就沒有aow的今天……”
隋懿字正腔圓,把千篇一律的獲獎感言念得沉穩(wěn)鄭重。
那聲音離他很近,銘刻在他心里一般,又似乎很遠,拼了命去追,也只抓到一縷塵埃。
寧瀾聽著聽著,喉嚨哽咽,接著下唇一抖,熱燙的液體剛剛漫上眼眶,就爭先恐后地滾落下來。
戒不掉的,事到如今,他還在妄想追上那束光,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怎么可能戒得掉呢?
aow在臺下一直坐到頒獎禮結(jié)束。
公司的慶功宴安排在明天中午,回到保姆車上已是半夜十一點多,方羽和陸嘯川也跟隨大部隊一起去宿舍,車里嘰嘰喳喳熱鬧非常,在把剛拿到的獎杯挨個傳閱,王冰洋還上嘴咬了一口,疼得嗷嗷叫。
方羽笑得不行:“你當(dāng)這是奧斯卡小金人呢?”把獎杯搶過來說,“瀾瀾還沒看呢。喏,摸一摸這座獎杯,明天有意想不到的好事發(fā)生?!?/p>
寧瀾蜷在角落里緩緩扭頭,愣了會兒,然后抬手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