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句生硬,似二人從前不曾有過什么交情,這讓徐朝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那點(diǎn)兒歡喜一下子又被澆滅。
見她面無表情,當(dāng)真也在猶豫本就想好的話該不該拿出來講。
猶豫再三,心意終還是沖破了理智,他不由近前一步,“相宜,過去是我對不起你,好在如今所有的事都過去了,我想我想好好的補(bǔ)償你?!?/p>
吳相宜眼皮微垂復(fù)而抬起,已然猜到他接下來想說什么,兩個人青梅竹馬,吳相宜自是了解他的性子,雖心知肚明,卻還是多嘴一問,“你打算如何補(bǔ)償我?”
“你若不嫌棄,我們兩個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我這輩子只對你好”
“不必了,”吳相宜聽不得這些,昔日對他有眷戀,如今對他便有多厭煩,毫不留情的打斷,“我嫌棄。”
三個字似當(dāng)頭一棒,敲在徐朝的頭頂。
他雙目發(fā)愣,有些無措地看著眼前女子,欲言又止。
吳相宜迎著他的目光,不遮不掩一字一句清楚道:“徐朝,其實(shí)我當(dāng)初給過你機(jī)會,當(dāng)初也是在這亭子里,我與你說,只要你和我離開京城,我便什么都不計較?!?/p>
“可是你猶豫了,我問你愛不愛她,你沒有回答,卻讓我給你時間,可在我看來,那就是你的回答。”
“是你讓我明白,你我自小多年的情分,不及你遇到她兩年。是你讓我在她面前輸?shù)膹貜氐椎?,是你讓我明白,你與我的過去,是不值的?!?/p>
“所以徐朝,我嫌棄,不是嫌棄你娶過旁人,而是嫌棄你的心曾給過旁人,這樣的情份,我不要,也不需要,”吳相宜說的干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至此將徐朝關(guān)在心門之外,她低頭自隨身的織錦布袋中掏出一沓信件,皆是未曾拆過的,整整齊齊遞到徐朝的手中,“這是你在京外寫給我的信,我一封都沒有看過,今日物歸原主,也算圓滿。”
厚厚的一沓信上,方才她握過的地方似還有溫度,他顫著手死死捏住這些信,里面是他的懺悔與衷腸,以及入骨的思念,可吳相宜卻從來沒有打開看過
心中酸楚涌上,眼圈兒微紅,連看上面的字跡也開始模糊了。
“徐朝,你我二人的緣分早就斷了,我祝你平安順?biāo)?,別再來找我了?!?/p>
這是當(dāng)日,吳相宜與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再抬眼時,吳相宜已經(jīng)走下亭階,那背影看起來堅強(qiáng)又決絕。
是啊,吳相宜從來都是這樣一個堅韌的女子,她不必依靠任何人,不必向任何人搖尾乞憐。
湖面被秋風(fēng)吹起波紋,涼息卷身。于徐朝的淚眼模糊與悔不當(dāng)初中,吳相相宜越走越遠(yuǎn),直至不見。
來時的馬車于樹林那頭等著她,她才一上馬車,便被人塞了個手爐在懷里,她就勢抱了坐在一邊,陶文璟湊上來伸指摸了她的眼底。
吳相宜下意識朝后一躲,不解問道:“干嘛?”
手指輕抿,指上沒有潮意,陶文璟朝后悠哉靠去,似打趣般說道:“看來沒掉眼淚,我還以為你們舊情人相見,會抱頭痛哭呢?!?/p>
細(xì)聽這話里有酸意。
吳相宜細(xì)眉一挑,“哦?你這倒提醒我了,這樣也不錯?!?/p>
他被吳相宜氣的瞬間破功,身子朝她貼過來,很警惕地問:“你們兩個方才說什么了?”
“跟你有關(guān)系嗎?”吳相宜一歪頭,并不打算同他講,“陶大少爺,你不是說你要搭我馬車來這找人嗎,怎么還不下去?”
“不找了,回城?!彼麣饧睌?,長袖一甩,外面車夫得令,馬車緩緩駛動。
找的哪門子人,不過是聽說兩個人要在這里見面,他放心不下,厚著臉皮跟過來而已。
“你該不會又要和我一起回鋪?zhàn)影??”吳相宜陰陽道,事后陶文璟的確賠了她一間鋪?zhàn)樱粌H如此,還時不時的賴在那里不走,“陶大公子好歹也是個官兒,整日賴在我鋪?zhàn)永镒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