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用了些早飯,便約著江聞谷和櫻桃一塊兒上街。
棠州城不比京城繁華地廣,但是極富煙火氣。
三個閑人東逛西逛走了一早上,江聞谷在后面只顧著拎包。
近午時,日頭火辣,整條街上再無幾個行人,要么就在道邊瓜攤上吃瓜喝涼飲,要么就坐在檐下陰影處躲陽。
三人也尋了一處靠街的館子坐下。
雖櫻桃是丫鬟,可出門在外,唐薏從未拿她當過下人,更何況還知道她和江聞谷那一層關(guān)系,拉著他坐在一起。
櫻桃才喝了兩碗茶便說到后面上茅房,唐薏心滿意足的見著桌上她今日所買的東西心花怒放,這些都是要帶回京的棠州特產(chǎn),花的都是江觀云的銀子,也不覺得心疼,若是讓她自己掏銀子,定是舍不得的。
午時過陰,在日頭下現(xiàn)身趕路是忌諱,三人打算在此歇腳,待午時錯開再回府。
江聞谷被日頭曬得臉紅,端起茶碗尚未來得及喝一口便瞧見窗外街上一道熟悉的人影于眼前行過。
他目光直了一瞬,似丟了魂魄,隨之重重將茶碗擱在桌上,失了力道,茶碗中的茶水灑出大半。
“這是怎么了?”唐薏忙將桌上東西挪開,以防透了水,卻見著江聞谷似中了邪一樣起身朝外奔去。
“聞谷!江聞谷!”這舉動有些嚇人,唐薏伸了脖子喚他,可那人早就奔遠了,連頭也不回。
恰值櫻桃回來,速走幾步到了桌前,“二姑娘怎么了?”
“誰知道他怎么了,剛才似見了鬼一樣,一句話沒說便往外跑?!碧妻舶雮€身子探出窗子,烈陽照得她睜不開眼,掌心擋在額前,卻也沒瞧見那小子的影兒,“櫻桃,你在這等著,我去找找他。”
相處這么久,唐薏知道江聞谷為人莽撞,易怒短慮,素來最讓江觀云操心的便是他。有了之前林修齊的事,唐薏總對這小子放心不下,生怕他在異鄉(xiāng)又惹出什么禍端來。
眼見著快回京了,若出了事只怕江觀云又要受心勞力。
于是順著他奔走的方向追去。
此刻街上行人無幾,天似下火能將人烤透,唐薏于一處胡同拐角處終于江聞谷碰頭,他似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原處打轉(zhuǎn),東南西北拿不定主意該往哪找。
才走了沒多遠,唐薏額頭已經(jīng)有了細汗一層,掏出帕子抹了一把,順勢拿在手里扇風(fēng),“你找什么呢?”
江聞谷四處張望,四下除了他和唐薏,再無人影,“嫂子,你剛才可看到一個道人了?”
“道人?”唐薏聽不得道人二字,眼前一亮,“是不是那個害我的妖道?這么巧在棠州碰上了?”
“不是,你忘了,妖道來信國公府的時候我不在,自也沒見過他的模樣。眼下我說的不是那個妖道,只是一個衣著普通的道人,蓄羊須,氣度不凡,著月白鶴鳴衫,大約這么高這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