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最蠢笨的方式睹物思人。
身子朝椅背上仰去稍閉上眼,面前就是那個人的臉,一雙杏目瞪的圓大,機靈且澄澈。
幾次忍不住想要去找她說個明白,但每每走到房間門口便硬忍下了,他怕唐薏會就此逃離江府,再也不回來。
進退兩難,一如吞了個未熟的酸果子,噎得心里難受。
甚至想到,要不要也效仿徐朝,自請調(diào)離京中。
思忖自至,一抹苦笑于心中綻開。
他果真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
“小公爺,呂卓迎呂公子來了?!毙P于門前稟報。
仰在椅背上的人睜開眼,黯然神傷的表情消散不見,“他來做什么?”
因得過去與姚嘉念那一層關(guān)系,與呂卓迎也打過幾回照面,其人有功名在身,同時還是是頗有名氣的書法大家,背靠姚氏,關(guān)系網(wǎng)盤根錯節(jié),京中人都會給幾許薄面。
“說是”小廝面有難色,連聲調(diào)都照比方才小了許多,“說是來同少夫人算賬,看著面色不好,像生了大氣,此刻人在正堂候著呢?!?/p>
提及唐薏,聲音再小他也聽得清,立即坐直身子,撐著扶手起身,“我去看看?!?/p>
大步來到正堂,恰與南邊來的唐薏走個照面,一如幾日前二人齊齊定住,不過這回唐薏沒有逃,卻仍是心虛不敢看江觀云。
幾日不曾見過,心中早就百轉(zhuǎn)千回,而今只見一眼便能沖散這些天來的陰霾。
江觀云終嘗到無故歡喜的滋味。
不過現(xiàn)在不是高興的時候,目光自她頭頂略過,不發(fā)一言,大步行入正堂。
唐薏余光瞥見,這才緊隨其后。
你沒吃虧就好
二人前后步入正堂之中,正坐在堂上喝茶的人朝這邊看過來,他自是與江觀云相識,只是目光打在唐薏身上的時候有些疑惑之色。
“小公爺,”呂卓迎自椅上起身,朝江觀云頷首,“自小公爺康復(fù),還沒來得及道喜,今日略備薄禮,還望小公爺笑納。”
身后隨侍將禮物擱下,這樣的好意江觀云并未相拒。
唐薏收到信兒時說是這姓呂的怒氣沖天,但這會兒見了小公爺?shù)故茄坌γ际妗?/p>
“呂先生客氣了。”既來者客套,江觀云亦笑臉相迎,長臂微展,示意道,“請坐?!?/p>
唐薏沒跟去主位,反而大咧咧坐到呂卓迎的對面,面無表情盯著他,這般刻意直視,使人上下不自在。
呂卓迎便問道:“這位是”
“你表妹難道沒同你講嗎?我就是唐薏?!辈槐安豢?,話有旁意,身子挺得筆直,一副要與人武斗的陣勢,“別名劉稻花是也!”
每每提及這別名,都使江觀云忍俊不禁,這名太喜氣,他輕咬了牙借機呷了口茶,茶盞微抬,剛好遮了小半張臉。
呂卓迎愕異不已,先前雖有猜測,卻未敢下定論,其本人確與傳言有很大出入。
“你就是唐薏!”雖她貌美,卻也抵不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遭所受。
“也好,今日呂某來此,一是為了看望江小公爺,一是要與江夫人討個說法。”呂卓迎手臂稍抬,示意長隨上前。
長隨手捧畫軸,一手拿著花箋,一一展給江觀云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