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被他罩得嚴實,稍抬眼便能瞧見他的衣襟,唐薏不肯說話。
見其不答,江觀云身子調(diào)轉,背對著她彎下身來,“來,我背你?!?/p>
一想到他這副殷勤手段不知在多少女子面前施展過,唐薏便想狠狠的給他一腳,雙手捏著拳頭腳根兒幾乎離地時,聽他又催促,“你那傷需得上藥,處理不好要落疤的?!?/p>
“快上來?!?/p>
心里方才閃過的那個念頭被打斷,暫且作罷。唐薏毫不客氣身子前傾。恨自己不是胖子,不能壓他個半死。
后腿被他提住,雙腳懸空,已然安穩(wěn)趴到他背上。
衙內(nèi)有燈,算不得暗,可江觀云背上有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唐薏身量很輕,也唯有此刻兩個人徹底貼近,方覺是真實的。
她當真平安歸來了。
“你方才為什么拿石頭砸我?”微微側過頭,下巴蹭在她環(huán)在自己頸前的手臂上。
“想砸你就砸你,還用問為什么?”垂眸盯著眼皮子底下的人,鼻梁高挺似峰,眸寬而長,這個角度看他,著實一臉禍水相。
恨不得讓人咬上一口才甘心。
唐薏語氣不對,分明有氣,江觀云不敢深問,只安穩(wěn)背著她穿過一道風雨連廊,又拐入一道寶瓶門,終來了房前。
小吏官貼心引路在前,將房門打開,待江觀云上階后,才吩咐道:“去請郎中過來,命人去燒熱水,再拿些清淡的吃食和干凈的衣裳?!?/p>
突又想到什么,忙又壓低聲線追加一句:“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二公子和那個叫櫻桃的丫頭?!?/p>
這兩個夯貨是得給些教訓,且先讓他們多食不下咽幾日。
江觀云如是想。
“他們果然平安到達棠州了,”唐薏多日懸著的心總算安定,卻又不解問,“為什么不告訴他們我回來了?你想干嘛?”
身前的人也只笑而不語。
郎中踏著月色急急忙忙趕來,給唐薏把了脈,確認只是皮外傷之后,江觀云才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衙門內(nèi)沒有婢女,一切燒水搬桶的活都要小吏官們親自動手。
因這衙門只是官員臨時居住辦公所在,因而房間并不充裕,加上江聞谷和櫻桃各占了一間,唐薏便只能委身在江觀云的室內(nèi)。
連洗澡也是。
一道高山流水銀錦屏風后水氣氤氳,清霧迷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