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咳意無預(yù)兆上涌,有些吃不消,腳底微動,身子前傾,手一把抓握住她發(fā)側(cè)的花枝。
這般突如其來的接近使得一陣風(fēng)兒帶動唐薏的發(fā)絲,花枝一晃,雪瓣零散飄開,唐薏甚至從對面人玄黑的眸珠中瞧見自己的輪廓。
正不曉得該以何種借口讓她不得不與他回府,僅這一下,意沖心靈,他忽有了主意。
“自關(guān)你的事”虛拳抵口,待那咳意被壓下之后他才開言,“你和劉豐年給我下毒不止,還給我施針?!?/p>
這罪名可大可小。
驚悚撩眼,唐薏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施針一事被江夫人撞破過,可是以毒攻毒這件事旁人絕不會曉得,若是知曉定不會這么輕易讓她們脫身。
“你這么問,便說明是真的了。”鶴目微彎,眼下臥蠶飽滿,竟與唐薏有幾分相似,“我雖醒了,可是體內(nèi)有殘毒尚存,我問過郎中了,是郎中說曾有人對我用毒,不是你和劉豐年還能有誰?!?/p>
他隨意扯謊,現(xiàn)在暫不想讓唐薏知道他的底。
醫(yī)術(shù)上的事唐薏不懂,本就心虛,不小心失言反被他抓了把柄。
腦漿子飛速在腦子里翻攪,唐薏勉強壓下心虛,竟是沒想到連劉豐年他都知道,定是江夫人那頭沒說什么好話,加上江聞谷這個大嘴巴。
她吞了口口水,不敢再去直視面前的人,硬著頭皮道:“我兄長手上有些醫(yī)術(shù),給你施針也是為了你好,若不是我兄長,怕你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呢?!?/p>
只講施針,絕口不提下毒,江觀云探知她心思,強忍一絲笑意道:“可我現(xiàn)在體內(nèi)的確有余毒,怎么辦?”
身形有些打晃,他一晃,手里的花枝便跟著一同顫。
落花砸眼,少女委實心虛。
此人接著添柴加火,“暫不說我,且說你就這么走了,讓旁人聽了,皆說我信國公府卸磨殺驢,我一朝蘇醒便將你遣回本家,你讓我信國公府往后在京中如何立足?”
“你才是驢呢!”她反旁的的倒是利索,理不直氣卻壯。
一雙黛眉微挑,神情可愛。
心念再動,江觀云順著此事講下去:“知道的是你我和離,不知道的說不定還會訛傳你是被休棄的,京中惡念之人的嘴臉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我不在乎那些,反正我早就和姚家姑娘說好了,和離書也早就簽過了,剩下的事你們自行解決吧。”
唐薏不在乎惡名,反正她早就臭名昭著沒在怕的,她看重的是那沒握熱乎的一千兩,到手的銀子若是飛了,她得心疼死。
她是什么樣的人,江觀云最清楚了,上身微微下墜些,往她心里戳去,“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她們給你的一千兩,你將銀子還給她們,我給你便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