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時娘家于朝中尚有威望,終替她頂下了信國公府上下的壓力,梁氏才被她隔在門外。
有人說她惡毒,有人說她不近人情,有人說她悍妒,可誰又看到她那顆血淋淋的心,她沒有去加害梁氏,僅僅是不讓她闖入自己的生活中,這難道也錯了嗎?
仇人往他心口插刀,他哪有不回的道理,咬著牙站起身后退了兩步,“夫人說的極好。”
“還不肯進來嗎?”他朝外喚了一聲,想要喚門外的人進來。
良久,一個身影挪到破門前,推門而入。
江夫人和周媽媽朝前看去,來人竟是消失多日的江聞谷。
此刻破屋外半人多高的雜草堆里悄悄被人撥開一條縫隙,一雙清澈的杏目緊眨兩下,唐薏扯了扯一旁江觀云的衣袖,小聲道:“還不進去嗎?”
江觀云順勢握住她的手,回道:“再等等。”
他緊緊盯著前方,他想知道,江聞谷的選擇是什么。
這兩日唐薏只以為他對江聞谷失蹤的事不上心,實則他一面派人去找江聞谷,一面派人盯住陶府,盯住陶府是因為棠州的案子與陶大人有所關聯(lián),竟沒想派出去的人意外發(fā)現了周南逸進出陶府。
江聞谷最后現身的地方是一家酒肆,據小二道,那日他最后是由一個年輕男子帶離的,兩廂一串,江觀云強沉住氣,不露聲色又命人暗中調查了多天,發(fā)現府門外時常有陌生人往來,看似往來,卻處處留意著江府的動靜。
周南逸這時候來京,又與江聞谷碰面,這一切不是太過巧合了嗎?
破屋里面不過是兩個老婦,這里人煙罕至,外面才三四個人把守。
破屋房頂都損了大半,里面隱隱傳來說話聲,即使蹲在草叢中,也能聽出個七八。
眼下看似平靜,可唐薏知道,江觀云今日是有備而來,這附近都埋伏了人,只等他一聲令下便能沖出來將屋里的人制住。
長這么大唐薏還是頭一次碰上這種事兒,一點兒都不怕,反而有點興奮,暗自捏緊了拳,想著一會兒沖進去時該怎么動手。
她不免又朝江觀云身旁貼了貼,“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周大人是你兄弟的?”
“在棠州時?”
“嗯?!标P于這個人,江觀云其實不想提。
“怪不得,我說他怎么長的和你這么像?!碧妻残÷曕洁欤瑓s也惹得江觀云不開心。
因為他仍記得在棠州時,唐薏與周南逸走得很近,而那周南逸看唐薏的眼神,很不對勁。
“不過,他沒你好看?!痹诮^云面前,唐薏總有這種扭轉乾坤的能力,一句話使他上天,一句話也能使他墜地。
原本緊張又沉重的氣氛被她輕輕一挑,便開憂許多。
忍不住將唐薏的指尖兒緊緊攥起在唇邊,輕吻一下。
這下意識的舉動在此刻其實很不合時宜,唐薏才想嘲弄他兩句,卻借著月光看清他半張憂慮的側臉。
她一下子會意,緣何他寧可見著自己母親受罪也要在此埋伏。
因為他想得到一個答案,他也想看看江聞谷的選擇。
這些天他將江聞谷的行蹤一一看在眼中,亦知他一直與周南逸在一起,周南逸同他說了什么江觀云并不清楚,可今日的事,江聞谷顯然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