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自認是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子,風(fēng)流倜儻,使得無數(shù)佳人傾慕。
從前有愛慕者送花箋也不是稀罕事,可送畫的還是頭一回。
“拿來我看看?!彼靡馓绞?,自迎客女君手中接過花箋。
這張花箋做工講究,觸手生香,腰封處別出心裁別了一只鳶尾,還新鮮著,一見便是新折的,此女心意昭然,自不必講。
目光淡然卻刻意的掃過眾人面色,有人羨慕,有人根本別眼不瞧。
在這特殊時期,這樣一份禮,十足是給了呂卓迎一份底氣。
他將花箋三折展開,其上是幾行娟秀的小字,整整齊齊,賞心悅目。
見字如面,想來這一手美字的主人,亦不是凡俗之人。
淺看兩行,呂卓迎有意將其展于桌上,有人眼尖一見,其上書寫幾行大意是傾慕呂卓迎良久,不忍見面,因而送了厚禮與之一觀云云。
酸的倒牙。
可這般追捧哪個人又不喜歡?
“既是心意,便不能辜負,”他長手一抬,指了小廝取畫行到眾人最前,“展開給大家看看吧?!?/p>
見主人一臉春風(fēng)得意,小廝麻利將畫軸高舉,繩帶一扯,畫卷豎著展開足有半人多高,畫卷風(fēng)起,坐于最前的人在看清卷上所示內(nèi)容那刻臉色聚變,室內(nèi)剎時鴉雀無聲,停了片之后,室中眾人一齊哄而笑起,那笑聲幾乎將呂卓迎淹沒。
適時青云樓下傳來高昂唱詞,節(jié)奏歡快,引人發(fā)笑,聲響不絕送到華窗大敞的三樓中來
江府。
江觀云掰著手指頭記得清楚,唐薏躲了他整整七日,七日未見,只有他自己承著心底的晦澀與煎熬。
正午的光線照于桌案之上,將紙上墨跡迅速灼干。
上面以柳體寫了若干個“薏”字。
筆跡凌亂,不若素日落筆體面。
練字,最忌諱的便是心不靜。
指尖兒輕撫紙上,墨跡染指,自嘲似的笑笑,“江觀云啊江觀云,你竟也落得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