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著一張臉看姜枕雪:“郡主這是血口噴人,編故事的本事是張嘴就來。老夫瞧著,郡主還是不要到醫(yī)館來,茶樓里的說書大夫更適合郡主?!?/p>
說這話時,呂大夫就是仗著姜枕雪找不出證據(jù)。
只要他一口咬死,姜枕雪就是在胡說八道。
沒想到下一刻,小梁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重重朝姜枕雪磕了幾個頭:“郡主救命,求您救救我弟弟。這么多年,他抓了我弟弟做要挾,讓我每日跟著他當學徒,實際上看病,開方,針灸的人全都是我。我怎樣都無所謂。落在這種變態(tài)手里,我那弟弟都不知可還有命活。”
說著,他又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沒幾下,額頭就腫起一個大包。
“混賬!”
小梁跪在地上的瞬間,呂大夫的心就瞬間沉到谷底。
他狠狠瞪了一眼小梁,只恨自己沒能早早殺了這個孽障。
“我收你為徒多年,盡心盡力教你,你就是這么報答我這個當師父的?你自己心思齷齪不要緊,做決定之前也要想想家人?!?/p>
“當著我的面,明晃晃威脅人,你當我是死的?”
姜枕雪慢步上前。
明明比呂大夫矮上不少,氣勢卻是逼人。
尤其是那一雙黑白清明的眼神,仿佛只需一眼,就能將呂大夫那點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欺辱幼童,抓人至親,醫(yī)術混子,自稱是耿直忠臣,不怕死地仗義執(zhí)言,卻對弱者百般苛責,對強者匍匐跪舔。姓呂的,你這輩子靠招搖撞騙混到了這個位置,也應該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姜枕雪的聲音又輕又淡。
聽在呂大夫的耳中卻仿佛來自地獄。
就那么輕而易舉地看透了他,給他判了死刑。
呂大夫的心都跟著揪在一起,手心直冒冷汗,他不停告訴自己要冷靜。
“無憑無據(jù),空口白牙地胡說??ぶ魅羰窍肼牐戏蛞材墁F(xiàn)場為郡主編個故事,郡主馬上也能從高高在上的康寧郡主,變成十惡不赦的渾蛋?!?/p>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誰也不讓著誰。
眾人一會看看姜枕雪,一會看看呂大夫。
怎么看都是呂大夫占下風的樣子。
“死到臨頭,還不悔改,本郡主給你這個機會?!苯硌┦栈啬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弟弟的生辰八字,最好能有他貼身用過的東西。有更好,沒有也行?!?/p>
小梁立馬報上,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已經(jīng)褪色壞掉的撥浪鼓,神色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