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國之相,秋凡真許諾的他的,無非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的。
百里辰不傻,再三逼問,白相抵死不說,直到百里辰以誅滅九族的罪名要挾,白相才慌了,和百里辰關(guān)起門來,聊了幾個時辰,聊的是個什么內(nèi)容誰也不知道,只知道,皇上的發(fā)落下來了,九族不誅,改了滿門抄斬,皇帝開恩,放過了白相獨(dú)女白鶯鶯,判流放西疆,永世為奴。
白相舉家問斬的日期,在正月十五后。
沈心顏是看不到了。
白鶯鶯的流放,沈心顏倒去送了一程。
小姑娘幾日沒見,都不成人形了。
形容枯槁便算了,整個人一點(diǎn)活氣也沒了。
誰也不認(rèn)識了似的,呆呆木木站在那,帶著鐐銬枷鎖,任由人扯著走,粗暴的推搡進(jìn)了囚車?yán)铩?/p>
被撞了頭,也不啃聲,依舊是那癡癡傻傻的樣子,臭雞蛋,爛菜葉子,不斷投打在她身上,弄的她一身狼藉,她也不躲,也不避,狀似死人。
只在某個瞬間,抬起頭來看向了沈心顏的方向,發(fā)現(xiàn)了沈心顏,忽然癟了下嘴角,像是要哭,很快,又恢復(fù)了癡傻樣子,接受著謾罵,投打,指指點(diǎn)點(diǎn)。
沈心顏阻止不了這些人,人太多了。
百姓對于通敵叛國之奸佞的痛恨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這通敵叛國的狗賊還差點(diǎn)害死了他們的戰(zhàn)神王爺,她們心中的憤慨,只差要把白鶯鶯撕成碎片了。
他們豈會想到,這只是白相做的孽,白鶯鶯何辜。
在人群里,沈心顏看到了無涯。
他和她一樣,也阻止不了這些人。
只是不同于她,隨著囚車一路前行,背著個包袱的無涯,一路擠過人群,在身后慢慢跟著。
無涯對白鶯鶯,也算是真愛了。
但愿白鶯鶯此后人生,過的別太難。
沈心顏回到齊王府,就聽說百里齊醒了。
進(jìn)到瑤光院,他在那靜坐著,面色沉重,神情低落。
看到沈心顏,微微抬頭:“回來了,鶯鶯出城了?”
沈心顏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嗯,出城了,無涯跟著呢,應(yīng)該會照顧好她?!?/p>
百里齊臉上,始現(xiàn)出一分欣慰之態(tài):“有他在,本王就放心了。”
“喝點(diǎn)水。”沈心顏推了水杯到他跟前,拉了拉椅子,坐到他對面,“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多想無益,今天是除夕了,還是好好想想,怎么過年吧?!?/p>
百里齊似乎對過年這件事,沒什么興趣:“你想怎么過?”
沈心顏:“以往你都怎么過?”
百里齊:“和往常無異,一人過年,還能怎么過?!?/p>
聽著怎么凄凄涼涼的。
沈心顏起身,拉了他的手:“走,帶你去望江茶樓,讓你感受下一堆人的過年有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