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真看不過眼,明天你們自己貼火紋、貼鍋底。”
“誰不貼,就別說不認。”
傍晚,姜弦醒了。
她坐在門口,裹著披風,燒得臉發(fā)白,但眼神清明得很。
她盯著前殿那塊粥賬:“你真的寫了我名字?”
方闖搬了個爐墩坐下:“寫了。”
“還寫大了三分。”
“這賬不是你要的,是我該還的?!?/p>
姜弦點頭:“那我以后就不欠你了?!?/p>
“我現(xiàn)在是清魂堂的人?!?/p>
“你敢亂下料,我照樣掀鍋?!?/p>
方闖一笑:“你掀,我接?!?/p>
“這堂從來不養(yǎng)空名?!?/p>
“你一進門,粥鍋就是你的。”
“你要敢背,那我就敢封你鍋。”
姜弦沒再說話,只伸手去攪粥,攪了兩圈忽然低聲道:“……這鍋比我那年煮得穩(wěn)?!?/p>
方闖:“那是?!?/p>
“你那年還沒魂穩(wěn),水都給你燒跑了?!?/p>
“我那年蹭你一火,偷得是命?!?/p>
“你現(xiàn)在回來,我不該還個全席?”
姜弦哼了聲:“別說得跟你多義氣似的。”
“你那鍋粥,從頭到尾就沒真淡過?!?/p>
“你這人也一樣——咸得很。”
鐘芷在后邊喊:“別吵了,再吵我把你們倆名字都從賬上劃掉?!?/p>
“清魂堂不是情債堂?!?/p>
“這堂的賬,從來都是命接的?!?/p>
姜弦這回是真掛了名。
鐘芷次日一早把她名字貼上了堂口名冊,排在陶清柔之后,火賬那欄寫的是:
【魂火七年,復命一式,償舊債,擔堂爐,清魂堂自認?!?/p>
陶清柔在那行字下批了個注:
【鍋已接,火歸位,粥日供,命隨賬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