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擅長緘默,她根本沒打算說出去,但她理解譚深何的顧慮。
今天的交談出乎譚深何的意料,她該走了,可又想起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她把荷包還給馮茹姑,又看了一眼桌上未動過的水杯。
“這是燒開放涼了的水嗎?”譚深何問。
馮茹姑點點頭,雖然她的婆婆和男兒不喝也不給譚石喝,但她自己會燒開了喝,作為家里目前唯一的勞動力,她有這個權(quán)利。
她那時以為……譚深何或許真是她女兒。
譚深何點點頭,她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以后你要用的碗筷,都拿沸湯燙一遍再用。
”譚深何悶悶地說。
馮茹姑抬頭,卻只見瘦削的背影出了門。
出了門,獨自逛蕩的譚深何心情并沒有輕松幾分,她反而覺得自己好像永久失去了什么,但她卻不能很肯定到底失去了什么,連帶著下午串門幫扶基層的活動也沒了什么勁頭。
一整個下午,她覺得自己像是抽離在這個世界之外,像飄蕩的浮萍。
有那么幾個瞬間,她覺得這里沒她的聲音,也沒她的□□。
等到了講故事的時刻,她也沒了講故事的興致,提起精神組織孩子們玩了幾局老鷹捉小雞,直到孩子們的笑聲充斥她的耳朵,她聽見孩子們歡快地喊她仙女姐姐,她好像才有了點實感。
待到黃昏,她再帶著她們復(fù)習一遍幾個學過的順口溜,便回了去。
當蘭姨摸摸她的頭,擔憂地問她怎么了,她幾乎有了落淚的沖動。
可她不知淚從何起,自然答不出蘭姨的問題,只能假笑一笑,遁逃進房間。
夜晚是獨屬于譚深何的時間,比起胡亂內(nèi)耗,她還有更要緊的事做。
譚深何坐在桌前,閉目養(yǎng)神。
桌前,是一根從李神棍那順來的蠟燭。
譚深何呼出一口氣,將所有雜念都先擱置,緩緩睜眼,然后拿起蠟燭。
“這怎么點不亮呢?”下一刻,蠟燭芯上跳出一抹火光。
譚深何專注地盯著它。
此刻無風,火苗歡快地閃著,燃出盈盈的燭淚。
在譚深何的注視下,火越燒越旺,直到燭淚即將滑落到譚深何手上時,火苗兀地變小了。
微弱的火苗又跳動了一會,直到譚深何疲憊地吹滅。
譚深何扶額,咬緊牙關(guān)忍耐腦內(nèi)那股奇怪的眩暈感,不一會好些了,她才幽幽嘆出一口氣。
為什么這么難啊,這分科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