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無其他資產(chǎn)。
怎么能怪罪她呢?
“如果僅僅是因?yàn)槲以诩依锍粤艘蝗杖?,睡了一張床,就要用這么慘烈的方式來歸還,那我……那我……”秋榕榕顫抖著說不下去了。
“這十年,我走到這一步,不是為了寬恕。”周景行眼底的暗色是深海里翻涌的暗潮,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淺淡的陰影。
秋榕榕纏繞著繃帶的指尖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不是寬恕,是放過?!?/p>
她希望,周景行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周景行反問她:“你知道那場火災(zāi)死了多少人嗎?”
秋榕榕神色一滯,她不知。
那是被遺忘在過去的陳年舊事。
無論多么的慘烈,時間還是讓人們忘卻它。
周景行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眼尾沒跟著揚(yáng)起,眼底的光微涼。
他說:“我記得。”
他永遠(yuǎn)記得那天,金橘色的落日被滾動的煙霧吞沒,大火一共燒了二十天未撲滅,損失過千億,無數(shù)古董字畫葬火海,又因縱火犯在逃走時炸斷了進(jìn)入救援的唯一公路,導(dǎo)致火勢沒受到控制,無數(shù)人葬身火海。
兇手縱火的證據(jù)在那場大火里沒有留下來。
這些年,周景行、沈硯川和江無渡聚在一起,為的就是向當(dāng)年的始作俑者復(fù)仇。
“火不是我放的?!?/p>
“你在兇手的肚子里,是兇手的一部分,整個過程,你都有參與?!?/p>
“你若覺得我有罪,可以訴諸法律讓我賠償……”
“那樣太輕了!”周景行聲線微微提高,“秋榕榕,如果你覺得我們是惡魔,沒有關(guān)系,因?yàn)閻耗в袗耗У恼x?!?/p>
“我們?yōu)槟懔可矶ㄗ隽诵塘P?!?/p>
“你能撐多久,便能活多久?!?/p>
秋榕榕察覺周景行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她趕緊安撫他,“看看我身上的傷,其實(shí)我早就已經(jīng)得到了懲罰。”
周景行的聲音有些涼薄,“哪怕到現(xiàn)在,你都沒有為你的父母懺悔?!?/p>
“你不夠畏懼我?!?/p>
他眼神一點(diǎn)點(diǎn)轉(zhuǎn)向她,那一瞬的目光太深太沉,是燃盡火焰的焦炭,在死寂里透著舊傷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