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緩過神來,聽到我的語氣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歪了歪頭,天真無邪看著她:【那為什么奶奶會跟人販子坐一塊呀?還說要把馨馨賣到大山里去?!?/p>
奶奶那張慈祥的面龐頓時青紫交加,企圖用大嗓門來掩蓋心虛:【你個小丫頭片子胡說什么呢?!怎么還給奶奶潑臟水呢!】
她氣憤地拍了拍旁邊的桌子:【方武,看你把女兒寵成什么樣了!馨馨丟的這些天我是夜夜睡不著覺,現(xiàn)在好了,我一把年紀(jì)了被個黃毛丫頭指著鼻子罵!】
爸爸沒說話,只是盯著奶奶,似是不敢想象一向疼孩子的媽媽會賣掉自己女兒。
【這……】媽媽也看了看我,蹲下來細(xì)問道,【馨馨,是不是你看錯了呀?】
【沒有?!课乙蛔忠痪涞溃灸棠踢€說,女孩子是賠錢貨,遲早是別人的人,把我賣了,爸爸就可以多給她點(diǎn)贍養(yǎng)費(fèi)?!?/p>
小孩子自己可想不出這些話來。
聞言爸爸的臉立刻黑成了鍋底: 【媽!我這些年沒虧待過你吧?每個月給你的錢還不多嗎?不夠你跟我說,為什么要賣我的女兒?!】
【她可是你的孫女啊!媽!】
爸爸用盡全身力氣抓著奶奶的肩膀,牙齒都在發(fā)抖。
奶奶被抓得生疼,雙眼露出怨毒神色。
【方武,我白養(yǎng)你了!】說著奶奶往地上一坐,發(fā)出哀嚎,【哎喲喂,我這不孝子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養(yǎng)大,大了就要打親娘?。 ?/p>
爸爸根本不是不孝子,大伯好吃懶做,奶奶的贍養(yǎng)費(fèi)全是爸爸一個人出的。每個月一千,從未少過。
【不認(rèn)親媽,不管親哥,天天就知道圍著個丫頭片子,養(yǎng)丫頭有什么用?!磕棠陶f著還激動了起來:
【要知道她是這么個禍害,我從出生就該把她賣掉!】
【滾??!】我爸氣得不行,抬起的手在空中頓了幾秒,最后卻只是撇開頭:【媽,我不想打你,你,你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已經(jīng)不配為人母了,從今天開始我不是你兒子了,你也不是我媽了,生死都與我無關(guān)??!】
就在這時,屋內(nèi)突然傳出一道聲音:
【——夠了?!?/p>
是鮮少露面的爺爺。
他拄著拐杖對爸爸呵斥道:【老幺,若不是你不愿借老大錢,你媽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她不過是心急才犯了小錯,你就要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嗎?!】
【還是說,為了這個小丫頭片子,你連親媽都不要了!】
小錯?
給我聽笑了,想說些什么卻被哥哥拉住。
他朝我搖搖頭,小聲嘀咕:【爺爺可兇了,跟爺爺頂嘴要被打的。】
爸爸很失望,他看向爺爺,冷冷道:【媽賣的是我的女兒!您的親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