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沒有辦法確定病因,至少要能確定患者的死因、為治療提供方向,法醫(yī)的角色是少不了的。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胤朝的仵作沒那么強(qiáng)。
”蘇清感覺到韓景妍所說的至少要剖開患者尸體,但胤朝講究入土為安,喪葬方面的道德觀念很重,即使是刑事案件需要驗傷驗毒,往往也只在皮膚表面、口、竅等處,剖人的經(jīng)驗說不定還不如劊子手。
“那外科醫(yī)生呢?”韓景妍問道。
她知道太醫(yī)院里,針灸與金瘡科的醫(yī)生都極少。
自前朝起,皇室相信“金石針砭非奉君之所宜”,涉及手術(shù)的外科和需要針刺的針灸科逐漸被太醫(yī)院邊緣化。
“不久便到任城縣的地界,縣上如有未領(lǐng)俸祿的外醫(yī),你可以吸納到隊伍里。
”“行。
對了,還有防水的手套、酒精、口罩、隔離衣,你打算怎么解決?”“酒精可以到了豫州后暫時征用當(dāng)?shù)氐臒茍?,?biāo)準(zhǔn)的醫(yī)用酒精做不出來,50-60°左右的酒還是能蒸餾出來的。
至于口罩,你們太醫(yī)院不是帶了很多做冪離、布罩子的棉麻綢布?我聽張御醫(yī)說可以熏草藥或者浸香油。
”“熏草藥還是算了,浸香油也許有點兒用,”畢竟多種呼吸道傳播的病毒入侵人體必需的包膜具有脂溶性,“手套怎么辦?這里沒有隔水的布料。
”“隔水的布料……有啊。
”蘇清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韓景妍,“你不就有么?”韓景妍:???嗯,我嗎?蘇清娓娓道:“你不是帶上了靖王府給你的幾匹羽紗么?是海上的貢品,入水不濡,不是正符合你的要求?”韓景妍:!?。【谷皇沁@樣嗎?她帶上本來是看挺漂亮的,估計能賣不少錢才帶上的,看來她得花時間琢磨琢磨那幾匹布料能不能勝任這個任務(wù)。
沒想到靖王那兒子雖然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無恥紈绔,靖王本人還挺有用的。
韓景妍還記得水月庵時的事,如此想道。
離任城縣已經(jīng)不遠(yuǎn),她得著手準(zhǔn)備找?guī)讉€幫手了。
…………韓景妍方下車,便看見秦曉霜已站在車前等候,微微詫異片刻,看著他也向隗有錫通報了一聲進(jìn)去,她雖奇怪,也離開了。
車內(nèi)茶香氤氳,秦曉霜沏了盞茶奉與蘇清。
“殿下,朝廷那邊讓靖王即刻啟程,趕赴封地。
”他手纖細(xì)而骨節(jié)分明,奉茶時不疾不徐,仿佛已如此熟練地做了許多年。
蘇清扶眉沉思。
“靖王封地在豫州,多年留在京城,突然要他赴任,那個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聽到世人眼里蘇清對皇帝如此不敬的稱呼,秦曉霜眉也半分未抬,靜靜聽著。
“韓景妍的事也是,莫名其妙把她提為御醫(yī),不是想把她當(dāng)活靶子么?”蘇清道。
秦曉霜徐徐道:“殿下若不將韓御醫(yī)帶離京城,如何能保全她?她會明白殿下的苦心的。
”蘇清輕笑。
“不需要她明白,能干活才是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