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也是想去訓(xùn)練的。今天早晨剛跟我姐因為一件我也忘了是什么的小事大吵一架,我現(xiàn)在正滿心怒火需要發(fā)泄。但是那個破球場最近一周都要關(guān)閉維護草皮。我很懷疑那片爛泥地還有什么維護的必要。
我在街上游蕩,沒打算回家,盡管這個點我姐一般都還在商店呆著。
商店的老板看我倆(主要是我)可憐,讓我姐在她店里工作。多么仁慈的女人,愿上帝保佑她,雖然我不信教。
但是事情有時候就是這么巧,我踢著石頭晃到離家兩個街區(qū)的公園里,準(zhǔn)備在這找塊地躺著思考思考人生宇宙,一腳剛邁進石板小路的拐口處就瞥見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金棕色長卷發(fā),黑色夾克,還有那張臉,是我姐。
靠,她怎么在這。
被逮到肯定會被罵一頓。她才不在乎我的學(xué)校表現(xiàn)呢,只不過看我不順眼借題發(fā)揮罷了。我懶得跟她吵,嘁了一聲轉(zhuǎn)身就想走。
但下一秒發(fā)現(xiàn)她旁邊站著個舉止親密的人,我的鞋跟一下子就被黏在地上了。
那人是誰?他們什么關(guān)系?我蹲在灌木后面透過枝葉的間隙盯著那兩個的身影,忍不住揣測。
男朋友?不能吧,我姐這么多年從來沒交過男朋友,我一直以為她性冷淡呢。
所以怎么回事,跟朋友在公園散步?這是不是有點太親密了?那男的也不怎么樣啊,看著還沒我姐高——我靠,那死男的靠她那么近干什么。
我差點跳起來,蹲在原地握緊拳頭,無意識地把牙咬得咯吱響。
操,怎么看著要親上了。
我覺得牙齦一陣發(fā)酸。不行,我得去打斷這倆人的好事。要是我姐談了戀愛不管我了怎么辦,她別想扔了我這個負(fù)擔(dān)自個逍遙去,沒門,想都別想。
那兩人的嘴唇碰到一起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跳起來從草叢后面躥出去。
“你干什么呢!”
我高聲叫嚷著飛到他們面前,伸手想把我姐身前的那人推開卻不小心被凸起的石子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往前一撲手滑推到那人xiong口。
很有分量,非常柔軟。
我瞪大了雙眼。
我姐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先是茫然了兩秒,等她一看清我的臉,立刻就皺起眉,語氣十分不耐煩地發(fā)問:“你怎么在這?”
“這是誰?”那個人開口,女聲。
不是吧。
我?guī)缀醪桓姨ь^,僵硬著脖子一寸寸轉(zhuǎn)過臉去看那人——真的是個女的。再去看我姐,她一臉的不爽,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沖過來揍我了。她的夾克衫敞開著,脖頸上有一處紅痕,嘴唇少見的紅潤。
我一下子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我姐,安吉爾艾伯洛,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是個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