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寧默默睨著他的反應。他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灰暗的眼眸,翻涌著一種近乎死寂的決絕。
他什么都沒說,徑自奪過那碗湯藥,一飲而盡。
從此,再無回頭路。
苦澀燒灼著喉管,他原以為會是屈辱的滋味,沒想到,是意料之外的釋然。
一瞬間,他竟不知自己姓甚名誰。
他蹙緊眉頭,克制著紊亂的呼吸與心跳。
他想,她應該滿意了……
心聲仿佛暴露在空氣中,如鬼魅般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回蕩,
“謝雪諫,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仿若幻聽。
可她那洞悉一切的眼眸近在咫尺。
內心深處的隱秘之門被撬開,即將暴露出從未示人的狼狽一面,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局促地退后半步,呼吸與心跳更加紊亂。
蕭韞寧沒再迫近。
“一個月。”她閑適道,“連續(xù)服用一個月方可見效?!?/p>
“本宮,靜候佳音?!?/p>
話音落下,謝雪諫的身軀被風吹得一晃,他垂下頭,看不清神情,仿佛全部力氣被抽空,只剩下一具茍延殘喘的軀殼。
一絲殘忍的愉悅感掠過蕭韞寧眼底,指尖無聲無息地盤轉著玉佩。
藥效其實七日便足以穩(wěn)固,可對于他來說,時間越長,越是痛苦,在沉淪與清醒之間日復一日地掙扎。
她喜歡看他的掙扎,也想看看是否會迸發(fā)出意想不到的有趣火花?
不過玩歸玩,男人只是消遣的樂子,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