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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女人（8）

顧柔蘭坐在鋼琴前，一張小小的臉上chu現(xiàn)了和年紀不相符的緊張神se，她深xi一kou氣，幼nen的手掌放上黑白相間的鋼琴鍵。

她學鋼琴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最近，她的母親re衷于讓她在不同客人面前表演。她還未習慣在人前表演彈鋼琴，但an母親的說法，她必須得學會適應。可她面對不同的人，總是會gan到一陣緊張。那些聽她演奏的人總是會表現(xiàn)chu善意，不過她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會聆聽她的演奏，那些人，也許是父親的客人，也許是母親的。她彈琴的時候大人總是在說話。她一曲彈完，客人們總是給予她好評，這時候父母也會面帶自豪。當她看到父母臉上的表qg，才會真正的松一kou氣。

今天來家里的，有她的哥哥，還有哥哥的未婚妻。

晚飯桌上，她聽見父親提到哥哥要帶他的未婚妻來。雖然年紀還小，她已經能夠明白未婚妻代表的han義。那意味著她的哥哥找到了另一半。從父親kou中聽到她的姓名，她吃了一驚。

她想都沒有多想，第一個念tou是父親肯定記錯了。

“哥哥的女朋友是小簡jiejie呀?！彼嗌卣f。

很快，她明白nong錯的人是自己，還發(fā)現(xiàn)，父親在聽到她這么說以后，并不gao興。

父親沒有說什么重話，但顧柔蘭已經明白她好像闖禍了。坐在主人位置的父親變了臉se，陰沉沉的，像是誰在父親的臉上涂上了黑se的蠟筆。顧柔蘭自覺那個人可能是她。在一旁的母親趕緊笑著解釋，肯定是小孩zong錯了。顧柔蘭第一個反應是撅起嘴，想告訴父母親她肯定沒有nong錯，j而發(fā)現(xiàn)她其實沒有真憑實據(jù)說她的哥哥和她喜huan的那個jiejie是男女朋友關系。

她只是那樣以為了，可為什么她會這么認為呢？

飯后，她和母親待在一起，向母親daochu她的疑惑。母親聽了她的說法，笑了起來。顧柔蘭看不懂那笑，那笑仿佛帶著一種神秘。

“哦？”母親笑著說，“蘭蘭也覺得，大哥哥和那個野丫tou是一對？”

大哥哥是顧遇，二哥哥是顧時，顧柔蘭懂得，但是野丫tou是誰？

她問chu來，yan中有好奇。

“哼?！蹦赣H輕哼一聲，那是在表達她的不滿，“就是那個……”白婷還想用上什么難聽的詞，但考慮孩zi可能會學了去，她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那個詞蘭蘭忘掉吧，你不要學?！?/p>

“哦?！鳖櫲崽mdian了diantou。

白婷換上柔和的笑容，“蘭蘭也覺得大哥哥和你小簡jiejie是一對呀？”

她苦思冥想，努力動用小腦瓜zi搜尋，想找chu她會那樣以為的證據(jù)。

首先想起來的，是弟弟滿月宴上發(fā)生的那一幕幕，在那之前，哥哥在她心里是一dao模糊的輪廓，她知dao自己有個哥哥，但她的母親好像不喜huan這個哥哥，也不喜huan另一個哥哥，她倒是很喜huan第二個哥哥，他來家里的次數(shù)比較多，但年紀最大的那個哥哥……在滿月宴以前，顧柔蘭知dao她有一個父親很喜huan的哥哥，但她和他之間就是……就是……不熟。

他不常來家里，來了基本上也是和她的爸爸待在一起。她也不敢和他多說話。她知dao母親不喜huan他，也沒法了解母親不喜huan他的復雜原因。她只是不想母親不gao興，就學會了和那個哥哥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甚至一度，她有些討厭這個哥哥。

她的父親很喜huan這個長zi，總是在她面前要多學習這個哥哥。她的年紀也許還不足夠理解“榜樣”詞的han義，但她的人生已經有了一位榜樣。在父親yan里她的這位哥哥似乎哪里都好，但父親所喜huan的什么che和優(yōu)秀的條件都太過復雜，像是顧柔蘭抬tou仰望的白云，雖然看得到，但是她摸不到，何況……在天空漂浮的白云很有意思，她經常在白云上看到a，看到城堡，看到舉劍勇斗巨龍的勇士，看到擁抱在一起的王zi公主，看到揮動鉗zi的龍蝦螃蟹……白云很有意思，可是一位被父親拿來經常囑咐她要學習的哥哥就不見得會有那么有趣了。

顧柔蘭來到這個世界只有短短的五年，五年這個時間在大人們的yan中很短，但是她經常在母親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嘆氣――她覺得時間好長好長哦，像一條很深很深的隧dao，她望不到盡tou在哪里，但她已經覺得好累。

很早的時候，顧柔蘭對這個世界還沒有juti的概念，她的母親就已經安排了課程，她需要學識字，學習語文數(shù)學英語，還要上禮儀課和鍛煉形ti的舞蹈課，后來還加ru了鋼琴課。她要學習很多，需要時時刻刻表現(xiàn)chu一副“小淑女”的樣zi，只有母親louchu滿意的笑容，她的心才能安然落xia。她上的那些課程，老師都很和藹，講課的方式也很有趣，她在有趣的課程中獲得短暫的快樂，可是那快樂的背后還籠罩著一層不安，可那不安是什么，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不安，她都還無法解釋，她只知dao自己在快樂的同時，那gu快樂好像是虛幻的，像是她看到別的孩zichuichu來的泡泡。

她總是擔心自己zuo得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