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恩發(fā)完關(guān)于破碎天堂的所有信息后,就帶著莉婭、艾達(dá)和一眾女仆動身前往國外。他早在那里少有人住的鄉(xiāng)下,準(zhǔn)備好了一棟房子,雖然不大,但足夠安頓好所有人。為了給女仆辦理身份證件,同時還要背著索倫把財產(chǎn)一點點轉(zhuǎn)移走,盧恩動用了自己所有的關(guān)系網(wǎng)。他找的都是索倫不屑于接觸的底層人士,有辦假證的、專門負(fù)責(zé)黑市的中介等。這些人要價很高,還會看他有錢故意使絆子,坐地起價,甚至臨時變卦。但盧恩都忍了,損失點錢總比的被索倫發(fā)現(xiàn),功虧于潰強。
唯一讓他覺得遺憾的是,麗娜自從被索倫收為私奴,就不怎么再露面了。臨走前,他特意去了索倫家,卻只和她擦肩而過。她的身體看起來恢復(fù)正常了,就是眼中曾經(jīng)的柔情逐漸被索倫特有的冷酷替代。
也許她是裝得吧……盧恩暗暗安慰自己。
鄉(xiāng)下的日子對于過慣了舒服日子的人,總是要適應(yīng)一段時間的。好在大家還算齊心,盧恩購置的那間不算太大的小木屋,很快就被布置得溫馨舒適。閑不住的莉婭,在和盧恩商量后,還買來一頭牛和一些小雞,給家里又增添了不少生氣。
“現(xiàn)在你們有身份了,如果想離開,也是可以的。”一天吃晚飯時,盧恩對圍坐在一起的人說。重新獲得名字和新身份證件的女仆們,彼此交換了遲疑但又帶著渴望的目光。飯后,幾個人來找盧恩,他給了她們足夠的錢,第二天還專門開車送她們到鎮(zhèn)上的車站。
“把我的電話留好。太多的錢,我現(xiàn)在給不到你們,但有急事的話,隨時都可以找我?!北R恩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些女仆雖然不像莉婭,天天和他在一起,但畢竟也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好久?!坝浀茫銈兒蛣e人是一樣的,忘記以前的那些規(guī)則,到了新地方,好好生活。千萬不要碰毒品,也不要出賣自己的身體。對于男人,都擦亮眼睛?!?/p>
他把一個淚眼婆娑的女孩拉到懷里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混不下去就回來,我家的大門永遠(yuǎn)向你們敞開?!?/p>
晚上,莉婭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心里涌出說不出的滋味。原本熱鬧的房子,現(xiàn)在只剩下寥寥幾人。她緊貼著盧恩坐下,天氣漸冷,壁爐中的火苗瘋狂跳動,映照在圍坐的幾人臉上。艾達(dá)雙手捧著一杯熱可可,目光停留在盧恩手指附近,麗娜在陽光下假笑的臉旁,格外刺眼。
“還沒消息嗎?”莉婭輕聲問道。盧恩雙眼呆滯盯著手機,拇指不停刷新著麗娜的社交賬號??筛峦A粼趲讉€月前,她陪索倫參觀“蔽日島”時的照片。
“沒有……”他搖了搖頭,把那張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次的照片放大,指尖在麗娜的臉頰上輕輕劃過,熟悉的假笑讓他xiong口刺痛。
夜里,盧恩從莉婭的床頭拿走了自己的被子,她有些慌亂地拉住他的胳膊。雖然盧恩不怎么再碰她了,但至少晚上還可以摟著他睡覺?,F(xiàn)在,連這點特權(quán)都要消失,莉婭委屈地盯著他,喉嚨里發(fā)出細(xì)小的嗚咽聲。
“乖,自己好好睡覺,我想靜靜?!北R恩看到她赤腳站在冰涼的木地板上,輕嘆一聲抱起莉婭回到床邊。“對不起,這段時間委屈你了。”他在她的額頭上匆匆落下一個輕吻,就拿著被子轉(zhuǎn)身離開。
隨便推開一間女仆住過的房間,他徑直倒在床上。被子捂著自己的頭,盧恩失聲痛哭中,手指攥緊xiong前的睡衣。對麗娜的想念和擔(dān)心,逼得他喘不上氣。莉婭無時無刻纏在他的身邊,盧恩盡量維持著表面的正常,連睡覺都只敢偷偷流淚。此時終于只剩他一個人了,眼淚肆意地順著眼角流下。
幾天后,一條信息讓日漸消沉的盧恩眼前一亮。曾經(jīng)爸爸待過的那個抵抗組織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本以為那個組織已經(jīng)被索倫他們瓦解,沒想到還有人在黑暗中苦苦支撐著。
在一家陰暗的酒館中,盧恩見到了給自己發(fā)信息的人。出于謹(jǐn)慎,他沒告訴莉婭自己去了哪里,也不允許她跟著一起來。但當(dāng)看清來人是索倫身邊的司機時,他立刻繃緊了身上的肌肉,下意識轉(zhuǎn)身離開。
但司機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強行把盧恩拉到了吧臺邊。“我時間不多,好不容易趁他們?nèi)u上玩,跑出來的?!彼緳C看起來比盧恩還緊張,他警惕地掃了一圈,聲音壓得及低。
“我憑什么相信你?”盧恩的手一直插在褲兜中,那把防身用的刀硌得他大腿生疼。
“你爸爸留下的信?!彼緳C早有準(zhǔn)備,從懷里小心翼翼抽出一個皺皺巴巴的信封。上面的字跡盧恩一眼就認(rèn)出來,但他仍然不敢徹底相信眼前的男人,直到信里爸爸清楚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是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安排在索倫身邊的。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給我?”盧恩不解地問他。
“因為你那段時間的表現(xiàn),讓我不確定你真有你爸爸說得那么好?!蹦腥顺冻蹲旖?。盧恩的臉有些發(fā)熱,他清清嗓子繼續(xù)說,“所以……是因為我曝光了破碎天堂,你們才相信我的?”
“嗯。這是組織的新地址,你如果想去的話……”
“我去。”盧恩從男人手中拿走紙條,上面寫著一個邊境小鎮(zhèn)的名字。
“那里條件很艱苦……”男人怕盧恩從小沒吃過苦,在那邊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