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業(yè)一直在偷偷跟著楊老五,這件事兒最大的黑手就是他,勢力最大的也是他。經(jīng)過一晚上的跟蹤,劉敬業(yè)發(fā)現(xiàn),他就是一個流氓混混,盡管已經(jīng)四十多歲,江湖有些名氣,但始終還是個混混,同輩的混混基本上多洗白做老板,要么在開礦開工廠,
只有他仍然帶著一群小朋友在街頭閑逛。當然他也有自己的生意和正規(guī)身份,那就是東城批發(fā)市場的治安員,早市的時候負責收那些菜販的攤位費,晚上夜市兒再來說那些小攤販的占地費,欺行霸市,拿東西不
給錢,是真正的地痞流氓。就在不久前,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騎著三輪車去市場賣菜,不小心掛破了他的褲子,結果他把人家的菜攤子掀翻了,還敲詐了老太太三百塊錢,老太太現(xiàn)在還在市場
哭呢。
“人渣,敗類!”劉敬業(yè)為他下了最簡單,又最真實的評語。
楊老五帶著四五個手下,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一起走進了一家早點鋪,大清早的就喝上了酒,罵罵咧咧的,把其他客人都趕跑了,早點鋪老板敢怒不敢言。
劉敬業(yè)并不在乎他,只是想摸清他背后的靠山是誰,他不想在情況未名的情況下動手,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他肯定不會輕易聯(lián)系背后的大人物,就在這時,做了骨折手術的小亮從麻醉中醒了過來,當然是第一時間給楊老五打電話了。劉敬業(yè)就站在早餐鋪門口不遠處啃著煎餅果子,偷聽著楊老五打電話,果然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勃然大怒,拍桌子吼道:“這分明是那幫家伙做的,敢去醫(yī)院補刀,想把
你趕出去,這幫外地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放心,這事兒大哥一定給你出頭。”
楊老五憤怒的掛斷了電話,旁邊小嘍羅問道:“五哥,怎么了?”“昨天晚上,小亮在醫(yī)院里被三個人打傷了,肋骨都斷了?!睏罾衔宓剑骸翱隙ㄊ悄菐屯獾厝俗龅?,他們真是給臉不要臉啊,你們趕快叫兄弟去醫(yī)院,保護小亮,讓他立刻聯(lián)
系他姨夫,繼續(xù)住進搶救室,狠狠的花醫(yī)藥費。”
“那五哥我們怎么辦,是不是去給那些外地人一點教訓?”一個嘍羅說道。楊老五想了想,道:“昨天我剛去威脅過他們,然后他們就打了小亮,我今天再去,恐怕會激怒他們,現(xiàn)在情況對我們有利,根本沒必要我們親自動手,那娘們無證駕駛,
我手里也證據(jù),只要我通知警察,先來個匿名舉報,讓警察去查查他們,就夠她們喝一壺的,立馬給我老實下來?!?/p>
“沒錯。”嘍羅們叫囂到。
“另外,我還得找找我后面的關系,讓她知會一聲,讓警察過去嚇唬嚇唬他們就行,真抓了那娘們對我們沒任何好處,還是賺錢要緊?!睏罾衔逭f道。
一個嘍羅問道:“對了五五哥,江湖人的人都知道你背后有個大靠山,到底是誰呀?”
楊老五神秘一笑,道:“這個你們不用知道,總之記住,在這里,有天大的事兒我都能保住你們,跟著我混沒錯的!”
“對,對,一輩子跟著五哥?!睏罾衔迦酉乱蝗簢D羅,自己走出早餐鋪,偷偷來到無人的后巷,劉敬業(yè)立刻悄悄跟過去,躲在角落偷聽,只聽楊老五接通了電話,熱情的說:“大姐夫……哦,對不起,對
不起,我錯了,馬政委……哎呀,也不對,應該是馬書記才對,小弟恭喜您榮升,給您道喜了。”劉敬業(yè)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頓時笑了起來,他遲遲不動手,最擔心的就是楊老五背后的勢力,現(xiàn)在一聽,又是政委,又急忙改口叫書記,最近級別職位變化如此之快
的,而且姓馬的人,那就只有一個了,老熟人馬向明!
“哎,您現(xiàn)在說話方便了?先得恭喜你高升啊,二姐夫?!睏罾衔宓吐暤溃骸笆?,我有點小事兒,昨天有個女人開車把我朋友撞了,她無證駕駛,還找人頂罪……”楊老五簡單的說了一遍昨天的情形,最后說道:“我找他們要‘五十個’,不過他們顯然不愿意,還要跟我玩混的,我想找警察去查查他們,嚇唬嚇唬啊,讓她們乖乖掏錢,
想請您知會一聲……哦,我明白了,一會嚇唬他們之后,我就去漲價,一口價,‘一百個’!”楊老五臉上的笑容就像一朵枯萎的月季花,皺皺巴巴的帶著陰險,劉敬業(yè)深深皺著眉頭,暗想道:“原以為馬向明只是朱靜怡安插在本市的棋子,看來是我太簡單了,這種
人,在朱靜怡眼里是棋子,甚至是一條放養(yǎng)的狗,可二郎神的狗也是神仙。
他是大人物手中的棋子,而對局外人來說他就是大人物,他也有自己的圈子和親朋好友。
還以為他升官,正式步入仕途會安心做棋子,從‘小卒’變成了‘士’,沒想到他首先要為自己盈利。
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那咱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