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低頭瞧了一眼千秋歲,她曾逐個指給她看,語氣又冷又狠,叫她心生警惕。可如今她耳邊聽著霜天曉角漫不經(jīng)心的話,忽而也很想動手做點什么。
“本源魔氣被限制了,會怎么樣?”
霜天曉角奇道:“你也該有本命法器罷?為人禁錮,會是什么滋味?不過也不一樣,想來會比那個難受千萬倍吧?!?/p>
“可她還……”無雙猛地住口不語,輕輕將千秋歲放平,站起身來,盯住霜天曉角,“還請魔君告知解法。”
霜天曉角滿面淡然,“我不知道啊?!笨此种虚L劍光華漸起,也不見懼意,“解鈴還須系鈴人,你不知道?。俊?/p>
無雙一時有些發(fā)怔。卻不是為著她這句話,而是眼前人忽地那么閃了一下。下一瞬再瞧,她還是那樣沒甚表情的坐在那里,似乎方才不過只是她的錯覺??稍傧乱凰玻齾s猛地嘔了一口,抬手一掩,那血氣便落在了掌心里,暗紅帶黑,觸目驚心。
“你……”
霜天曉角抬起臉來,唇邊也染上了一絲血跡。她嘆口氣,又搖搖頭,目光依稀不知落去何處,那神情中似有懊惱,又似有不甘,又帶有疲憊,忽而唇角勾起似是想起什么樂事,卻隨即湮滅如流沙,揚風而去,歸寂于無。
竟是神消魂散。
無雙都不及探其脈象,再動手想圈住什么,已是只剩些無主的魔氣。徒自呆立片刻,方才回過神來,且將千秋歲負起,萬事千般,總要先返蓬萊。
她雖不知此地位于何方,但以靈識一探,便知南北東西,只奔著去就是。云端風景倏忽晃過,背上的人忽地動了動,虛虛環(huán)在她頸肩的雙臂亦多幾分氣力,虛弱的語聲吐在她耳邊,“夫人……別走……”
無雙猛地一顫。步天階跟著墜下數(shù)尺才又穩(wěn)住,倒逼得那人不自禁將她抱得更緊些,“夫人,這是哪里?我們怎么、怎么在……飛?!”
“魔尊莫要玩笑……”
“魔尊?什么魔尊?啊呀我曉得啦,夫人又是看了什么話本吧?哎呀,我可不是在做夢嗎!”
“……”無雙只聽得心中亂跳,不得已降下云頭,原是想將她輕輕放下,誰知才離了她背上,千秋歲便雙腿一軟,幾乎要倒。
無雙只得再度伸手相扶,不想她卻順勢倒在她懷里,眨著一雙眼睛笑著看她,“夫人的打扮真?zhèn)€像天上仙子?!?/p>
“你……”無雙勉力冷靜下來,她不是這么個性情,要作弄人,只怕也作弄不到這個地步。莫非是那寸心蝕骨的緣故?亂了本源魔氣,也模糊了本心么?
“怎么啦?”千秋歲還是笑盈盈的,“夫人不好意思啦?”說著伸出手來,竟欲在她面上捏一捏。
無雙自是扭頭避開,不理她神情中明顯的失落,“你……若是在做夢,夢醒之后呢?你是何人?”
千秋歲臉上的失落消失了,很是詫異地嘀咕道:“還真是在做夢呀?嚇死我了,怪不得夫人變成這樣,夫人平時可喜歡同我親親抱抱……夫人,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