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之昂最近很憂郁,更準(zhǔn)確的說,他最近幾年一直很憂郁。
常年處于這種狀態(tài)下,居然沒有抑郁或發(fā)瘋,魯之昂很多時候都不得不感嘆自己頑強的生命力以及強大到不可理喻的心里承受能力。
此時他正拎著一個老式拉桿箱費勁吧啦的走在禹城沙灘上,看得出來這箱子很沉,至少以他的力氣來說,這樣拎著絕不輕松。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拉桿箱他已經(jīng)用了有些年頭,年頭久到四個輪子無一例外的全部離家出走。所以,如果他不想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老伙計就此殞命禹城,那就只能是這樣一路拎著過來了。
遠(yuǎn)遠(yuǎn)的,那幢紅褐色的雙層小樓映入了他的眼簾。有段時間沒來,這小樓看起來很不一樣,更準(zhǔn)確的說,小樓沒什么太大的變化,但是門前卻多了一座花香四溢五彩繽紛的小花園。
想來,老板一定是一個很善于享受生活的人。
他不由的有些羨慕,看看別人的生活,再看看自己這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人生,還真是有種想要痛快大哭一場的沖動啊。
不過,他到底不是那么脆弱善妒的人。如果是的話,或許現(xiàn)在他也就不會站在這里了,三環(huán)外的六角亭或許才是他的歸宿。
魯之昂一邊心緒繁雜的想著,一邊艱難前行。
今天,是他待在禹城的最后一天了,今天一過,又是一段不知前路的日子。他曾經(jīng)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么一句話,“喝了點酒,心情有點糗,像風(fēng)走了八千里,不見歸期。”聽起來文藝縐縐的,但是就好像是在說他的生活一般。前行,不知歸期。
近了,那紅褐色的小樓更近了。心情忽然有些忐忑,但這忐忑并不讓人意外,絕對的師出有名。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選擇在禹城的最后一天還是來到了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或者達到什么樣子的目的?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當(dāng)他看到那個心心念念已久的身影那么熟悉而自然的依靠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的時候,他的心里五味陳雜。
或許你們也看出來了,魯之昂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
上一次,大概是一個多星期前了吧。當(dāng)魯之昂在吳靜的直播鏡頭里看到貝茗的身影時,那種激動、興奮,仿佛看到了幸運女神之光的幸福感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所以,他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了小小下午茶,盡管被告知小店要在下午兩點才開始營業(yè)。但他還是就在小店門前的那顆大樹下坐了下來,等著開業(yè),或許,真正等待的是那個女孩。
就是在坐等的時間里,他的腦海中一遍遍幻想著和貝茗重逢的場景,兩個人會說什么話,做什么事,又或者什么都不說,默默無語惟有淚千行。魯之昂忽然有些迷茫,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迷茫愈發(fā)的沉重,自己還愛著貝茗嗎?貝茗,又還惦念著自己嗎?
想到這里,忽然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他終究沒有退卻,因為他覺得,至少,自己欠貝茗一個道歉,而貝茗,或許欠自己一個解釋。
然而,就在這時,他終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天,貝茗穿著一身素白飄逸的長裙,頭發(fā)披散在背后,海風(fēng)輕撫,撩起的不僅僅是貝茗的發(fā)絲,還有屬于魯之昂的青春歲月。
三年了,我終于又見到你了,魯之昂心中有無限感慨。盡管只有三年,卻恍如隔世。
先前的千般猜想,萬般擔(dān)憂,在見到貝茗的那一刻全部化為烏有。他知道,自己心中還深愛著貝茗,這些年浪跡天涯,除了時運不濟之外,說不得也存了一份想要找到貝茗的心思在其中。
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那個女孩,魯之昂的嘴角浮現(xiàn)起了久違的笑容。
“嗨,你好?!?/p>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貝茗,我好想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