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默。
海風輕撫陽臺上的三角梅,暗香浮動。
臥室里,胡雷呈大字型沉睡不醒。夜風微涼,透過大開的窗戶吹了進來,他含糊不清的咕噥了一聲,潛意識指揮著身體摸索著將一塊毯子扯到自己身上。
忽然,一陣短促而沉悶的嘯聲自遠處傳來。下一刻,被趙信打開的窗戶嘩啦一聲穩(wěn)穩(wěn)當當的合在了一起。
房間里卻多出了一個高挑的身影,樸素的麻布連衣裙,一雙略顯陳舊的草鞋……
借著月光,歐陽玥大致打量了一邊室內的陳設。
看著正睡得毫無形象的胡雷,她的嘴角掠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這人睡得還真熟,一點警惕性都沒有,還好今天有本小姐在。”
話說,這已經是歐陽玥第二天晚上追蹤趙信了,她對于這個臭名昭著的國際藝術品大盜本身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之所以緊追不放完全是為了和他搭檔的那個名叫伊絲塔的女人。那個明明長著一副標準炎黃人面孔卻給自己起了一個西洋名字的丑女人。提起伊絲塔,歐陽玥便恨得牙根兒都癢癢。
兩人的恩怨可以追溯到許多年前,那時候歐陽玥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剛拜入盜門還沒多久。
那是師門的第一次試煉任務:執(zhí)行歐洲某國皇家博物館的安保工作。呃,你沒看錯,為了順應時代的變革,原本以溜門撬鎖為己任的盜門,現在也兼職做一些安保工作,得益于他們對“飛天大盜”這個行當的深入了解和豐富經驗(沒辦法經驗不豐富,在前朝時,那些數得出名號的飛天大盜可都算是盜門的下屬分支機構?。诎脖_@一行也是混的風生水起。
當然了,這種事情現在一般都作為新弟子的試煉任務了,既可以鍛煉新人,又可以賺錢,何樂而不為。
也就是在那次任務中,歐陽玥遭遇了伊絲塔,然后更是遭遇了從身材到技能的全方位打擊,當時的情況可以使極為慘烈。還帶著一絲天真和幻想的小女孩歐陽玥差點被打擊到懷疑人生。
也正是從那之后,歐陽大小姐奮發(fā)圖強,身材是沒辦法了(吃木瓜,喝牛奶,木瓜牛奶混著喝,怎么著都不好使),但是專業(yè)技能卻是突飛猛進,只為有朝一日遇到那個風騷的老女人時一報當年之恨。
只是,伊絲塔這個人比“信使”還要神秘,即便以盜門的能量也只是知道她和信使有著密切的合作,而無法查到其真身。
對此,歐陽玥也很是無奈,所以只能遠遠的吊著趙信,以期可以發(fā)現伊絲塔的真身,她有很強烈的預感,這個女人,就在炎黃,甚至就在禹城。為此,她甚至在昨晚全程觀看了趙信的策馬奔騰。
因為趙信此時恰好倒在床和桌子對立形成的陰影之中,所以歐陽玥一時間并沒有發(fā)現其蹤跡。
“不過,看樣子這就是一普通民居,大名鼎鼎的信使來這里干什么呢?”,歐陽玥面帶疑惑,“而且,他人現在又在哪里?”
“這是什么?”
她壓著步子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腳下似乎踩到了什么軟乎乎的東西。低頭看時卻發(fā)現地上居然趴著一個人形物體,我去,出人命了?
在眼下的場景里,這種視覺沖擊還是有些大的,歐陽玥蹭的向后躍出拉開一段距離,甚至差一點就尖叫出聲。
“這是?”
那亮白色的身影尤為眼熟,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將趙信翻來過來,并伸手揭下鬼面。因為長時間以臉搶地的緣故,他的臉上被鬼面壓出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印子,但是這并不妨礙歐陽玥徹底確認其身份。
“信使?”
但是緊接著,更加強烈的疑惑感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不難看出,信使現在正處于睡眠狀態(tài),但是這太不正常了,身為“a級通緝犯”的國際大盜居然跑到別人家里來睡覺,如這就是真相的話,歐陽玥甚至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必須徹底重建了。
她伸手試探了一下趙信的鼻息,呼吸流暢均勻,卻是睡著無疑。而且睡得還很死,自己這么翻滾他都沒醒。
這nima,歐陽玥甚至忍不住要爆粗口了,大晚上睡覺沒錯,可是按照這個人渣的習慣就算要睡也會找兩個姑娘策馬奔騰吧,跑到這里來用臉睡地板是幾個意思。
又回頭看看睡得深沉的胡雷,歐陽玥愈發(fā)的懵逼起來,這場景實在是不可解釋啊,甚至這個原本在她看來普通至極的房間也透出一絲絲詭異。
“算了,還是先撤吧,看這樣子他今天也沒可能帶自己找到伊絲塔了。”,歐陽玥嘀咕一聲便準備離去。
然后起身的瞬間,她雙目一凝。